“都是規矩,一般都會這樣,請陛下三思,畢竟徐閣老在閣多年,諳達政體,不過陛下也說了,徐閣老年事已高,又再三請求,故才答應其乞休,故宴勞錫,予之隆一如楊廷和故事稱優隆云。”
陳以勤簡單把他們在乾清宮里和隆慶皇帝的對話說了下,皇帝當然不能說順了心意,而是按照徐階的理由來說。
而且,隆慶皇帝雖然不喜徐階,可對其的賜予確實很重,比當初嘉靖皇帝歡送楊廷和離京還要優握。
而此時,張居正也剛從徐階府上回來,今日徐階府上來的人真不少,雖然知道他要離開,可許多人還有諸多問題需要求教。
這些人來去匆匆,張居正只能一直待在徐階身旁,到這個時候也是累得不行。
不過回府后他卻沒有休息,而是徑直來到自己書房里拿出一份還未書寫完成的奏疏鋪到書桉上。
之前,徐階所擬的幾條建議,他仔細研究過,大抵不會動,但是他并不會照抄徐階的文章,而是在考慮增加自己的東西。
實際上,他和徐階在執政方面還是有分歧的,只不過他大部分時候都很巧妙的隱藏起來。
最起碼,他知道當今大明的實際情況,和明初時相較早已是今非昔比,若繼續按照徐階等人那套,沿用國朝以前的先例治國,國家不僅不會有起色,還會逐漸敗亡。
即便如同高拱所說,整肅吏治,可終究只能緩解敗亡的速度,但卻無法根除積弊,因為二百年發展,大明早已物是人非。
相對于整肅吏治,張居正更傾向于提升官員處理本職工作的能力。
須知,明初太祖在時,鎮壓貪官污吏何等嚴苛,可官員們依舊前仆后繼,可見黃白之物對人的吸引力之大。
與其一茬又一茬的換貪官上位,還不如默認其在一定范圍內的行為,而提升其工作能力。
貪官不可怕,只要你干實事。
可怕的是人既貪又壞,尸位素餐,既斂財又不干事或者盡干壞事。
有都察院,張居正不擔心官員干壞事,可不干事卻會讓百姓苦等數年,也只有在考察時才會被發現。
念頭及此,張居正提筆在文章一角快速書寫起來。
“核名實。
今稱人之才,不必試之從事;任之以事,不必更考其成;僨事之時,未必明正其罪。
士大夫建方條陳,連篇累牘,而核其本職之業,反屬茫然。
此所謂名與實不相符合。
今后宜用人必考其終,授人必求其當。
嚴考課之法,用舍進退,一以切實為誰,母眩名,母徇資,母搖毀譽,母雜愛憎,母一事概其生平,母一眚掩其大節。
人有專職,束有責成。”
這,其實和張居正專權時推行的考成法已經非常相似,或者說他已經開始考慮建立一項制度,監督官員的工作效率。
以前吏部考察官員,多是“文選”和“考功”,對其工作能力并不重視。
一件事,有人一日可辦成,而有人需十日甚至更多。
而且,很多時候,事推行下去卻不知結尾,成為爛尾工作。
官員們一天到晚只想著做一篇花團錦簇的文章揚名,建方條陳連篇累牘。
次日,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書楊博、兵部尚書霍冀、刑部尚書毛愷各上疏請留大學士徐階。
這是楊博最后一招,留徐階在朝,畢竟他不是被罷官,限時離京。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