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人還在那邊,陛下設御宴招待。”
蘆布小聲答道。
依舊是點點頭,魏廣德相信高拱進宮半天的消息,這會兒怕已經長了翅膀似的傳遍整個京城官場了。
蘆布離開后,魏廣德才自言自語道“陛下這是鐵了心要給高拱造勢啊,也不知道針對的到底是誰”
都說內閣閣臣都是皇帝的心腹,否則斷不會被引入內閣,但是做了一年多的大學士,魏廣德愈發感覺隆慶皇帝變化是真大,和潛袛之時是判若兩人。
或許因為地位不同了。
潛袛時只是親王,或者說是皇儲,不用考慮太多的東西。
而現在登基稱帝后,穩固皇權就成了他的第一目標,至于方式就是平衡之術。
如果說在之前,魏廣德一開始并沒有覺察到自己的變化,特別是三個閣臣抱團對其他人構成的壓力,那么在高拱回朝,他們頓感巨大壓力的時候,魏廣德終于后知后覺發現了點什么。
只怪當初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是皇帝心腹,皇帝就會無條件信任于他們。
若是在當初李春芳提醒他們的時候,三個人稍微收斂一點,或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
不過那時候的他們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小團體可能引起上位者的不安。
是啊,那時候只要他們中某人對朝政或者朝中官職有意染指,只要另兩位沒有意見,那基本上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兒,隆慶皇帝那里也是不會反對的。
沒有感覺到壓力,就不會自省,反而會沉迷其中。
這就是魏廣德這兩天的感悟。
實在是被高拱的事兒給逼著從夢中醒來,即便他們三人沒有竊取皇權的心思,可依舊引起了那位的不安。
正思考的時候,門外傳來陳以勤的聲音。
“善貸在屋里嗎”
“陳閣老,魏大人在屋里休息。”
蘆布恭謹答道。
“那行,我進去找他。”
聽到陳以勤過來了,魏廣德立馬收回思緒起身迎接過去。
“逸甫兄。”
“善貸,我閑來無事,過來你這里坐坐。”
把人迎進屋里坐下后,陳以勤才小聲說道“知道陛下把高拱留在宮里了吧,我們這位陛下,對高肅卿那是真沒話說,嘖嘖。”
魏廣德點點頭,低聲答道“記得當初李公公曾對我說過,陛下剛搬出宮住進王府時,每晚都是心緒不寧輾轉反側不能入睡,知道先帝派高相進王府,對他數番開導后,情況才開始好轉。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就已經注定了無人可以撼動。”
聽了魏廣德的話,陳以勤只是微微點頭,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否聽李芳提過此事。
不過他應該能理解那樣的少年,在焦慮不安中猛然發現一個可以依靠的,會產生什么樣的心情變化。
“今早王子正給我來了張紙條,他去意已決,昨晚應該是深思熟慮過了。”
陳以勤忽然說起王廷來,這位都察院左都御史可是他最早推上位幫他壓場子的人。
“當初他壓下了邊鎮那事兒,讓高肅卿失去一個可以攻訐徐閣老的機會,以我看來必然是會被忌恨上的。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