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說道這里的時候,話頭忽然頓住,顯然有些猶豫。
“善貸,這里只有你我,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陳以勤看出了魏廣德的遲疑,開口說道。
“昨日的高拱,可是和以前大不一樣,酒席上他還刻意和我們拉近關系,以前可沒這樣過。”
魏廣德用更低沉的聲音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對我們”
陳以勤雙眉緊皺,小心的詢問道。
魏廣德沒正面回答,而是看似隨意的說道“總感覺和以前不同,就像戲臺上的戲子,無時無刻不對外釋放出親善之意。
按照我眼里的高拱,他應該是很傲氣的回歸才對,對那些得罪過他的人冷言嘲諷一番。
看我們的眼神也和以往不同,我能感覺到他眼中隱隱的戲謔之意。”
說道這里,魏廣德就直搖頭,表示自己看不懂這個人了。
“你也有這種感覺”
出乎魏廣德意料的是,陳以勤居然也說自己感覺到了,高拱看他們的眼神不善。
昨日,魏廣德對高拱表現出來的一切,在他自己看來就是在演戲。
好吧,這年頭沒有演戲這么一說,倒是后唱戲,類似之后的話劇一樣的表演形式。
所以,魏廣德沒法對陳以勤說,感覺昨天所有人都在演戲,那樣說陳以勤只會聽不懂,或許能會意吧。
自己在演戲,而貌似高拱也在他們面前演戲,大家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隱藏起來,這可不太妙。
“以后注意點吧,別被人抓住把柄。”
陳以勤只是提醒一句。
魏廣德點頭,忽然耳中又聽到陳以勤說道“聽說司直今早又提交了辭呈,只是不知道分到誰手上。”
“昨日感覺不好,我讓他早去。”
魏廣德早有預料,于是就直接說道。
“那后日就讓王子正也上辭呈吧,早走早安心。”
陳以勤情緒有些低落的說道。
等陳以勤要走時,站在門口,看著四下無人,他忽然就回身對魏廣德低語道“那個人心狠手辣,你千萬要注意別被抓到把柄。”
說完話,陳以勤施施然離開,看方向是回自己值房去了。
貌似這次陳以勤到這邊,就是專門來自己這里的,難道自己有什么東西忘了,可能將來會成為高拱攻訐自己的把柄
魏廣德心里有些狐疑,不過思來想去,貌似也就是在商業方面可能有些小錯。
但生意,大家都在做,只是沒有擺在明面上,自己也是這樣做的。
逐利,對于一個內閣閣臣來說,肯定名聲有損,但總好過那些貪官污吏吧,損公肥私。
魏廣德搖搖頭,對于經商這事兒要是高拱真拿來打擊他,魏廣德不介意學學徐階,煽動朝臣再來一次滿朝傾拱。
開玩笑,京城居大不易,不做點生意補貼生活,光靠朝廷發的那點俸祿,誰過得下去。
下午開始辦公,沒多久工部尚書朱衡就到了他的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