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南兄,快請坐。”
魏廣德把人讓進來坐下,讓蘆布端茶倒水,這才坐下。
“善貸,淮河又發大水,我知道朝廷財政緊張,可也不能置之不顧。”
剛一坐下,朱衡就開口說道。
“記得嘉靖四十五年的時候,由你和潘季馴大人協理黃河治水之事,最終朝廷投入大量人力物力開挖新河道,何以這么短的時間又爆發大災。
之前工部上奏此事,閣里爭議就很大,而就現在的財政,也很難撥款再起河工了。”
魏廣德低聲回答道。
說到這里,魏廣德朝門口張望一下才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都察院那邊已經有御史摩拳擦掌,準備對此進行彈劾。
當初的河工,雖說是工部侍郎徐綱所辦,可你畢竟是主理大臣,若是當年河工真涉及貪墨,卻是麻煩的很。”
魏廣德在這個時候給他透露這個消息,也就是希望朱衡回工部后能夠再清查治水的賬簿,查缺補漏,免得到時候追查起來發現真有問題,那才叫麻煩。
當然,這樣的事兒是否要追查也是兩說。
畢竟,不是說都察院或者六科彈劾什么,就一定要嚴查。
實際上對這些事兒,朝廷大多數時候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并不會真的處罰過重。
不過對于涉事官員,大家其實心照不宣,所以一般都會被調職。
魏廣德說徐綱,其實就是讓朱衡心里有個底,真鬧起來,徐綱這人就肯定要挪窩。
最體面的做法,無非就是轉遷南京去,說韜光養晦也好,養老也罷,朝廷總要做點什么為后來者誡。
聽到魏廣德透露這些,朱衡一時有些沉默,低頭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朱衡才抬頭說道善貸,此次大水可不是新河工出的問題,乃黃河再次改道入淮所致河道淤塞,漕運中斷。
黃河水患處之不絕,這里修好那邊又壞,如此反復,我也是無能為力。
果斷的拋開先前的話題,實在是不好跟魏廣德細說其中厲害。
要說新河工有沒有貪墨,那當然是有的。
銀子從出京的時候起就不斷漂沒,這事兒哪里能去查。
不過對于此次黃河再次改道,奪淮入海一事,他實在是沒辦法了。
“記得當初朝中有兩種意見,一是你所提開挖新河放棄舊河道,而協理潘季馴則是提出疏浚和修復舊河道。
現在看來,你的辦法并沒有解除水患,我建議你好好想想,是否試著采用潘季馴所提辦法,就算不能解除水患,至少也能表明工部確實沒有其他辦法了。”
魏廣德開口提醒道。
“惟良之法,以前就曾用過,但多不及幾年就敗了。”
朱衡道,“而且現在他還在老家丁憂,若是要采用此法,最好就是朝廷下旨讓其復出,總理此事。”
“他當初是河道總督,原職復起倒是容易。”
魏廣德答道。
嘉靖四十四年水患時,嘉靖皇帝任命工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總管漕運和河務的朱衡和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掌理河道事務潘季馴共同主理,只不過按照品階和職權定下朱衡為主,潘季馴為輔。
“回去早做打算,不要陷進去了。”
魏廣德最后提醒道。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