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科的人不是傻子,自然分得清。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的目光自然就落在工部二把手,左侍郎徐綱頭上。
成功轉移目標,禍水東引,這自然是魏廣德樂見其成的,當然不會再從中作梗。
即便這個徐綱和朱衡的關系也還不錯,會做官,可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只能做工部的替罪羊被拋出去,平息言官的不滿。
朱衡知道徐綱來找他的目的,當然是一番勸慰,很多東西雖然魏廣德并沒有知會他,可他還是能大概猜出點東西。
這個時候,徐綱已經是六科的靶子,他當然不能上桿子湊上去,讓六科再把目標轉移到他身上。
所以一邊讓徐綱回家寫陳情,一邊假意表示自己會去問問情況,如果可以就說和一二。
魏廣德府邸,他已經讓人請朱尚書進來,帶進了書房。
“徐綱的事兒只能聽之任之,看陛下如何處理。”
在朱衡說出自己來此目的后,魏廣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半晌才說道“如果陛下并未動怒,我就把他調南京工部去,也算給六科一個交代。
若是陛下要發泄對河工失利的不滿,那就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你也不要擔心會引火燒身。
真到了那個時候,刑部那邊我會和游居敬打招呼,想來徐綱也不是笨人,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就河工之事,再大也不至于掉腦袋。”
“善貸,此事全托付你照應了。”
朱衡起身向魏廣德拱手道。
“這里就你我二人,不用拘謹。”
魏廣德擺擺手笑道,“潘季馴那邊怎么說,可以回信”
之前讓朱衡處理此事,之后一直沒有得到一個結果,所以這會兒正好問問。
“惟良前些日子已經回信,他已經從老家趕往淮安一帶,實地查看水情。”
朱衡話剛說到這里,魏廣德就打斷追問道“他答應了”
“沒有,黃淮水情千變萬化,世易時移,沒有看到實情,他也不敢一口應諾下來。
估計登上兩月就該有消息了。”
朱衡答道。
對于這些干事兒的人,魏廣德也知道這個道理。
治水可不是小事兒,不看到實情就大包大攬,這樣的人還真不能用,因為這種人行事太不謹慎,很容易出事兒。
河工可不比其他,洪水泛濫了,消息是封不住的,想要捂蓋子根本沒有可能。
“有道理。”
魏廣德點點頭,“那這事兒有消息了,第一時間知會我一聲。”
不兩日,乾清宮發回奏疏,雖然霍翼和徐綱都費盡心思寫下了陳情,既要在皇帝面前表達自己的勤懇和委屈,又要承認錯誤,說實話,這還是很考驗文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