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確實搖搖頭說道,“若是人還在,這個五品主事的官職也不好安排,他致仕時是南京國子監祭酒,大司成。”
聽到人都沒了,魏廣德除了失望外也就不想了。
他只知道明朝的科學家有徐光啟和宋應星,但這兩位好像都是崇禎朝時期活躍的人物,算起來現在八成都沒出生,自然是不合適做這個事兒的。
特別是徐光啟,其實是最適合管農植所的,印象里這人就曾經長期和紅薯廝混在一起,曾經有人說要是能給他些年,把紅薯研究透了,推廣天下,或許明朝還有機會續命。
可見,徐光啟是個對農業有很深研究的學者,好似也是做到內閣大學士的官員。
“對了,今日叫善貸、和卿來此還有一事需要我們議一議。”
今日魏廣德和呂調陽出現在張居正值房,也是由他召集的閣議,先前只是關心詢問了下農植所現在情況。
說完了,也就該轉回正題了。
張居正在說話間,就把一份奏疏交給魏廣德手中,“先看看,看了我們再說此事。”
魏廣德打開奏疏快速瀏覽一遍,隨即皺眉,一言不發遞給呂調陽。
奏疏是湖廣道試監察御史陳堂所奏,言當下各地官府的實情。
“國初十年大造黃冊,凡戶口、田賦、事役新舊登耗之數,皆如實登記。
沿襲至今,奸吏挪移,豪強影射,弊病不可勝數。
黃冊掌握在里胥手中,任其增減,錢糧完欠,差役輕重,戶口消長,皆與事實不符。
故今征錢糧,編徭役,有司都以白冊為重。
凡人丁事產,皆照白冊攢造,黃冊已成虛文。”
等呂調陽看完陳堂的奏疏后又重新回到張居正手中,只聽他說道“如今江西等地試行一條鞭法,此法重在量地計丁。
按陳堂所奏,黃冊之弊已不堪用,地方上都是自編白冊作賦役征派的依據。
照他的說法,此白冊倒是變成了實征黃冊。”
張居正說完話時,魏廣德就一直在低頭思考,其實就是在回憶腦海中關于張居正的記載。
清丈土地是張居正做的一個大事兒,但是計算人口貌似沒有單獨說,但是既然在張居正治下天下推行了一條鞭法,那想來黃冊也是又重新編制。
或者,黃冊未變,但是朝廷也從地方里胥手里拿到了白冊。
想到這里,魏廣德就意識到,陳堂的這份奏疏,很可能就是張居正推行一條鞭法和清丈土地之始。
隨即,魏廣德又想到了明朝戶部官員苦心抄錄的崇禎二十幾年黃冊的笑話,他就更加相信張居正時期,朝廷其實是按照白冊來制定政策,而沒有去管毫無用處的黃冊。
只是黃冊畢竟是太祖留下的東西,所以大家知道此物無用,但也沒人會提出廢棄,或者重新編造黃冊,實在是重編成本太大了。
而且就算朝廷重編黃冊,其結果或許也就是一本抄錄的白冊,畢竟過手的就是鄉間的里甲和胥吏,朝廷依舊很難獲得最真實的情況。
畢竟,當下已經不是國朝之初,地方上實力盤根錯節,已經很難顧忌得到了。
見魏廣德只是低頭思考,呂調陽只好開口問道不知首輔大人對奏疏中所提白冊,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