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學謨看來,教訓倭國沒問題,可割地賠償似乎不合圣人之道,仁王之政。
不過,屋里堅持他這個意見的,也只有他一人,戶部倒是很樂意要求得到更多。
雖然現在朝廷暫時渡過了艱難期,但誰會嫌錢多。
而且自正德朝到嘉靖朝,戶部管理的太倉庫老庫一個個被打開,就再也沒有重新封存過銀兩。
讓倭國賠償大明這百余年的損失,也是合情合理。
而魏廣德,則是和張四維、申時行商議這討伐詔書如何草擬。
根本沒去管還在發生的爭論,畢竟不涉及根本,只不過是討論戰后的事兒。
不過當下午散衙后,魏廣德回到府里,當張吉迎上來時,魏廣德直接說道:『去書房等我。』
今日張四維又在耍小聰明,讓魏廣德心里有些不爽,也意識到這位同僚似乎已經亟不可待的想方設法打擊自己的威望。
試想,如果今日萬歷皇帝猶豫了,后果會如何
朝中五品以下官員不知道,但二、三品大員大多還是知道內閣和兵部的謀劃,只不過是多少的區別。
隨著兵部奏疏留中,這些人自然會想到很多,甚至再次懷疑他這個首輔對皇帝的影響。
這對他坐穩現在這個位置,當然是不利的。
等魏廣德從后院換好便服來到書房,張吉急忙躬身,等候魏廣德的命令。
“再送一批阿芙蓉去山西,讓他們把所有的阿芙蓉在一個月內用完,一點都不能留。
之后,就不準再用那東西了。
記住,我不想留下任何一片阿芙蓉。
人,也逐漸撤回來,送到江西去。”
魏廣德不想留張四維在朝堂了,留下始終是個隱患,還是早早的讓他離開為好。
誰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疏忽大意,可能就留下一個讓他攻訐的理由。
或許他也自知短時間內無法和自己打擂臺,但似乎從未放棄給他找麻煩。
當初李春芳致仕,就是在內閣議事中一次次對高拱退讓,最后讓他在百官面前威望掃地,不得不離開。
張四維沒有高拱的銳氣,但是卻想方設法在各方面變著法的想要打擊自己威望,這很危險。
至於張鯨,魏廣德拿他沒辦法,張宏現在是內相,他還得和張宏保持良好關係。
而此時的萬歷皇帝也忙完今天的工作,讓人準備酒菜,就在御園里擺了一桌開始飲酒。
關於萬歷皇帝嗜酒是流傳於史書的,還是少年時,萬歷皇帝就迷戀上酒杯,常常因此喝醉,鬧出不少事兒來。
之前,還有馮保在,萬歷皇帝還算比較克制,因為一旦馮保知道他酗酒,毫無疑問,消息會很快傳到慈寧宮去,然后迎接他的就是太后的責罵。
現在馮保沒有了,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消失了,自然讓他可以肆無忌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身邊,沒有了太后的眼線,至少他們就算是,也不敢把皇帝的事兒再傳播出去。
馮保就是榜樣,馮保好運,能夠去南京茍延殘喘,可他們沒有。
張鯨這會兒就站在萬歷皇帝身側,不斷給皇帝倒酒,吹捧皇帝酒量。
張宏知道消息,遠遠的站了良久,終於還是沒有過去。
其實,張鯨壓根就不該出現在皇帝身邊的,張宏並沒有培養張鯨的意思。
只是這小子自己走運,入了皇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