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培養,完全靠自己,所以張宏現在對張鯨的管教也是有些乏力。
其實,明朝太監對於在皇帝身邊伺候的內侍,都是有一定要求的,特別是一些諸如獻媚皇帝,用奇技淫巧蠱惑皇帝的,都是要遭到處罰的。
當然,實際上遇到這樣的人,即便是提督太監,往往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
畢竟這些人在皇帝身邊,也不是他們可以輕易處置,皇帝護短的話,說不好自己鬧個灰頭土臉。
而現在張宏就面臨這樣的問題,雖然是自己乾兒子,可卻干了不允許的事兒。
就現在的情況,如果他去處置張鯨,怕是皇帝會護短。
至於把事兒報到太后那里,張宏也有些擔心,馮保可是前車之鑑。
“唉。”
嘆口氣,張宏轉身離開這里,回司禮監處理公文去了。
雖然今日頭等大事兒自然是內閣草擬東征的圣旨,可除此外其他的奏報也是不少,都需要司禮監認真審閱后送到皇帝御前。
不過,在張宏走后不久,張鯨卻是有意說道:“皇爺,這壇紹興黃酒可是宮里秘藏二十年的好酒,在江南都是難得。”
“呵呵,酒就是用來喝的,你明兒讓人去清點下,若有不足,傳旨讓地方上貢。”
萬歷皇帝此時有些微醉,一罈子酒已經喝了大半,這會兒還略微保持清醒,但稍后酒勁上頭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遵旨,小的明兒親自去盤。”
張鯨急忙陪笑道,“隨即又說道,聽說江南那地方好哇,北地苦寒,咱們京城可不比南京.”
接下來,張鯨就對南京好一通吹捧,不知不覺就說到被罰去南京守陵的馮保,似乎還有些羨慕的說是馮公公去了好地方養老。
此時萬歷皇帝醉意更濃,聽到這話眉頭就皺起來了。
馮保算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好不容易才除掉,現在再次被提及,難免心情就不好起來。
是啊,都是江南好,罰馮保去南京守陵,到底是處罰還是讓他去養老的。
想到前兩日魏廣德的一封密奏,給馮邦寧求情,錦衣衛也上報馮保之弟馮佑死在牢里。
算了,姑且讓他善終吧。
想想自記事起,馮保就一直守候在自己身旁,心里不由得一軟。
“聽說押解的官差和錦衣衛對馮公公也是禮遇有加,都不像是被罰之人.”
而此時,張鯨還在那里說著話,好像絲毫沒有覺察般。
“錦衣衛”
萬歷皇帝忽然出聲念叨一句。
“是啊,據說那日首輔大人派府中大管家張吉去送行,還專門給順天府、錦衣衛押解官差打招呼,讓他們善待馮保。”
張鯨急忙補充道,“聽說錦衣衛指揮使沒事兒就往內閣跑,比來乾清宮還勤。
乾爹成天忙著在司禮監處理奏疏,也屬於對東廠的管教。”
“東廠,錦衣衛.”
萬歷皇帝偏著頭想了想,記得自己好像下過命令,讓錦衣衛聽魏廣德的指揮做事。
不過錦衣衛是皇帝手里的刀,這點還是牢牢記在他心里。
是啊,錦衣衛代表皇帝對外,而東廠則是代表皇帝監督錦衣衛。
拿起桌上酒杯,一口喝下,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