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聲音伴隨著那些銹跡的蔓延,其中似乎摻雜了無數細碎的氣流聲,也全然不像是他平時的聲音。
又一只黑鷹謹慎而畏懼的飛落下來。
“世人啊,總被那些所謂的規則迷亂眼睛。”
“那些虛妄的東西,那些糾纏意識界的揣測,豈能用來對付我這樣的存在。”
看過這第二只鷹帶來的密報,謝晚異常滿意的站了起來。
他取下了腰間掛著一個紫黑發亮的葫蘆。
葫蘆里裝著的是烈酒。
酒線入喉,他近乎瘋癲的笑了起來。
……
天空陰郁,云層如墨,車轆聲疾。
段艾、江紫嫣和晏長壽這一眾幽州子弟的馬車在官道上連成了一串。
凜風肅殺,厚厚的車門簾子也擋不住寒意的侵襲,但這些幽州世家子弟卻不顧寒冷,不斷的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
他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知道會有一場惡戰。
消息是笑嘻嘻的周驢兒和他們說的。
周驢兒只是告訴他們,顧凝溪要帶著一群人和另外一群人干架,可能十分兇險,然后問他們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晏長壽頓時覺得,哪怕讓他回去戳老頭子三劍,他也要跟著來看熱鬧。
段艾和江紫嫣更是覺得,哪怕凝溪兄在她們身上戳三個洞出來,她們也一定不怕疼的跟著。
從認識凝溪兄到現在,才過了多少時日,她們得到的好處已經太多了。
跟著凝溪兄的那神出鬼沒的藍姨給了她們一門厲害的真氣凝煞法門,這凝練氣煞的法門極其厲害!
那天就是想給凝溪兄送個早點,結果裴云蕖又過來給她們一門輔助修行真氣,幫助凝氣的法門。
這白雀庵的法門更是厲害,她們兩個人一起參悟,還只是參悟了其中一部分,但只是這一部分的運氣手段,就已經讓她們修行的速度大大提升。
宋秋亦是如此。
顧留白給他的那門叫做裹身劍的秘劍實在太過驚人,他讓晏長壽和秦瀾喂了一下招,結果晏長壽和秦瀾兩個人聯手他都能應付得來。
原本他連晏長壽一個人都有些抵擋不住,現在竟然能和他們兩個人纏斗!
一門上乘的法門,足以改變一名修行者的戰力,而一名像凝溪兄這樣的貴人,足以改變他們一生的軌跡。
這樣的人物和他們平輩相論,連有心提攜都不露痕跡,傳個劍招都說話說得極其客氣,他們焉能不跟?
華琳儀心事重重。
就連和她一個車廂的容秀都輕易看出來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容秀抓著她的手心看了看,“這么冷你手上還都是汗,不是摸了什么?”
華琳儀全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思,她猶豫再三,輕聲道:“容秀,我只是說假如啊…假如你的本郎兄要做什么誅九族的大事,你還是要跟他么?”
“你這不是廢話么,我的夢中情郎自然是要做大事的。”容秀嗤笑道:“若是真要誅九族,我還真怕和本郎兄扯不上干系呢,若是真要被押著一起砍頭,那我在刑場上也要大喊一句,本郎兄我來生再給你生十個。”
華琳儀有些惱怒道:“我沒和你開玩笑。”
“我也沒和你開玩笑。”容秀突然神色開始不對起來,身體扭了幾下,“你別老說本郎兄了,這沿途都沒個更衣的地方。”
華琳儀一愣,旋即怒道,“你這個浪蹄子。”
衛羽和段酌微兩個人坐一個車廂。
兩個人平時都不愛說話,段酌微是天生做事比較謹慎,每說一句話都會在心中反復斟酌,所以他做的事情多,說話就說很少,而衛羽就是不愛想事情,他腦子里面想的都是有關修行的事情。
突然之間,就像是一只飛鳥正巧撞在車簾子上一樣,啪嗒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