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時,安知鹿走到了他的身旁。
許推背看了一眼已經出現在他視線之中的那些敵人,又充滿戲謔的看了一眼安知鹿。
“怎么,還要我先跳,給你打個樣不成?”
安知鹿突然也笑了笑,道:“我可不只是還成。”
說完這句,他朝著下方那深潭便跳了下去。
許推背原本還想等一等,看看謝晚會不會現身和自己掰扯幾句,但想著顧十五傳書中特意交代的不要節外生枝,他便左右手伸出兩根手指堵住自己的耳洞,然后朝著下方深潭跳了下去。
……
“瘋了嗎?這跳下去能活?”
數名身穿白色袍服的修行者到了兩人跳崖的地方,朝著下方山澗只是看了一眼,看著那瀑布銀河瀉地般沖擊在深潭之中的氣勢,這幾個人便全部變了臉色。
深潭里面水汽翻滾,其中一名修行者伸腳踢了一塊石頭下去,嘭的一聲轟鳴,光是看著那潭水深處翻滾不息的水花,他就又忍不住罵了一聲臟話,“操他娘的,這么深,跳進去骨頭都能碎成渣子吧?”
另外一名修行者盯著那條山澗,沉默了片刻,嘴唇一抿便發出了尖銳的哨鳴聲。
下邊的山林之中一陣響動,有十余名同樣身穿白色袍服的男子沿著溪水一路往上搜索。
“這應該是活不了,讓楊頭他們省點氣力,不要往這邊來了。”
先前那名踢了石頭下去的修行者略一沉吟,道:“你們幾個先在這里守著,若有什么變化,再行傳信,我先給主上通報。”
其余那幾名修行者心中直嘀咕這還能有什么變化,但知曉此間事大,他們自是不敢多言,只是點頭應允。
踢了石頭下去的那修行者迅速朝著山林中一處穿行,他左手之中捏了一個紫銅疙瘩,外形看上去像是一個小小的樹根留疤,但等他真氣流淌進去,這個紫銅疙瘩微微震動起來。
過不多時,天空之中一只黑鷹急劇的飛落下來。
這名修行者倒似不敢伸出手去,只是讓這黑鷹落在他身前枝丫上。
與此同時,他收起紫銅疙瘩,飛快的寫了一個小卷,接著小心翼翼的塞入黑鷹爪上系著的銅管之中,用蠟封好。
這黑鷹突然抬了抬腦袋,很人性化一般看了他一眼,似有些不悅。
這修行者心中一驚,頓時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那黑鷹卻是不再理會他,雙翅一震,竟落葉般飄飛出去,接著筆直般往高空之中穿行。
它這飛行姿態十分詭異,完全不像是正常的鷹隼。
這名修行者覺得被一只扁毛畜生嚇了一跳有些丟人,不由得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但是望著天空里的那個黑點,他眼睛里還是有些畏懼。
而且讓他不解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不管這許推背是死是活,接下來引綠眸那伙人交戰的地點都會在附近的那片谷地,但這黑鷹卻明顯飛向了更遠處。
……
山崗上,有一張樹枝綁縛而成的椅子。
那些樹枝交纏在一起,也像是無數凌亂的線條。
身穿舊道袍的謝晚坐在這張椅子上,他朝著天空伸出手去。
他的身體同時舒展,往后仰去。
今日里,他戴著墮落觀修士的面具。
呼吸之間,有黃色和青色的氣霧在面具的孔洞之中流淌,面具的表面,漸漸浮現出腐朽的痕跡。
高空之中的黑鷹看到了他的面具,之前在那些修行者面前趾高氣揚的它,似乎也變得瑟縮起來。
飛落時,它明顯謹慎而畏懼。
看著這黑鷹帶來的最新密報,謝晚面具上的銹跡如青苔般蔓延,“許推背啊許推背,像你這樣的人,理應為我所用啊。”
“像你這樣的人,若是進入我觀,才能真正的瘋魔。”
他有些遺憾,發出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