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冷笑起來,道:“那是自然,就如李氏開國皇帝囚父殺兄坐了龍椅,哪怕他武力無雙,四夷臣服,那也得靠整整一代人著書立作,宣揚他的正統。我道宗傳承千載,有著自己的一套正統,也不是說誰能打服所有人,就能坐上這道首之位的。”
顧留白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的心氣。”老道士冷笑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認真在那聽著的耶律月理,也不說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道:“就因為這,你對宗圣宮有興趣?”
顧留白認真道:“原本倒是只對這宗圣宮的道籍有興趣,但見了玄慶法師之后,在這里又見了你,我倒是不止對宗圣宮的道籍有興趣。外面都說道宗的厲害法門大多都在白云觀,但我現在覺得不是這么回事。”
老道士頓時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怎么,難道一個宗門的底蘊如何,是看人多人少?”
耶律月理在旁邊插了一句嘴,“可能還看觀里頭的屋子漏不漏雨?”
“小蠻女滾一邊去。”老道士頓時就臉上掛不住,罵了一句。
顧留白笑了笑,道:“哪怕所有的屋子都塌了,宗圣宮還是宗圣宮。”
老道士罵完耶律月理,轉頭就鄙視的看著顧留白,“你也別盡挑我喜歡的話說,你想做我弟子,掛籍在我名下,那是門都沒有。”
耶律月理滾到伙房里頭端了一碗菜羹出來,聽到老道士這樣說話,她頓時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投機取巧之輩,宗圣宮不要。”
顧留白郁悶了,“這說得好好的,怎么就門都沒有了?這做生意,總得互相開價,價格不合適,總得喊個價吧,沒準就成了呢?”
老道士先冷眼看了一眼耶律月理,然后再轉頭看著顧留白,道:“掛籍成我名下弟子,門都沒有,但是你可以掛籍在我師尊門下。”
耶律月理一愣,忍不住敲了敲碗口,“你又不是胡人,你為什么說胡話?”
顧留白懵了,“說真的?”
老道士冷笑道,“你覺得我有興趣逗你玩?”
顧留白頓時笑了,“誰反悔誰是狗。”
老道士也不多說,站起身來就讓顧留白跟著自己走向一間祖師殿。
進了這祖師殿之后,他便打開靠墻角的一個柜子,從一個木箱子里取出了一件紫色道袍穿上,接著就又打開了一個箱子,取出各種法器,直接設立壇場。
耶律月理跟著來看,看到這樣的畫面,她深深皺起了眉頭,“不只是說胡話,還當著祖師的面胡來了?”
老道士根本不和她廢話,設好壇場之后,便直接行了祝愿禮,接著直接上香,向祖師行三禮九叩大禮。
然后他端坐在壇場一側的座位上,看著顧留白道,“方才我行禮你都看清楚了?”
顧留白點了點頭,“看清楚了。”
老道士道:“那上香,行禮。”
顧留白學著老道士的模樣,上香,行三禮九叩大禮。
老道士等他禮成,又站起身來,對著祖師神位再行大禮,接著道,“我替師尊收顧凝溪為弟子,因其道緣深厚,為受持居士,按本派字輩,賜名沖玄。”
“沖玄居士?”顧留白暗樂,這名字委實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