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后彷佛長了眼睛一般,劍繼續往后行走,劍尖指向顧留白的所在。
水蛟如有生命一般,破空呼嘯,朝著顧留白沖去。
他背對顧留白而立,身子卻是懸浮在距離江水一尺之處,一動不動,腳底卻有風聲呼嘯作響。
“這人還能懸浮在水面上方?這是劍法還是妖術?”
曲江兩岸上一片嘩然。
“引風顛入骨,拋浪過于樓。”
顧留白微微蹙眉。
他當然很清楚這是滄浪劍宗的秘劍。
滄浪劍宗的劍師遇水則更強,很多劍法都是能夠激飛水珠或是導引水流,只是按理而言,滄浪劍宗的這種秘劍施展出來,水流化蛟,這劍師便是應該如影隨形般跟在蛟龍之后,接下來便有諸多變化,有很多厲害的劍招能夠連著使用。
但這孟萬里這么使是什么意思?
哪怕是七品巔峰,就以大量真氣為骨,劍氣為舵,御使這條水蛟,那好看是好看,但也應該奈何不了他。
他直覺這里面有古怪。
他心念電閃之下,也不想去和這條水蛟硬碰。
然而也就在此時,孟萬里一聲低沉的厲吼。
他的整個人沐浴在真氣的輝光之中。
他的肌膚上莫名的出現了一些裂口,鮮血開始流淌。
“昂!”
那條水蛟的內里驟然發出怪異的鳴聲,就像是真的有一條龍魂在此時從天而降,落入了這條水蛟之中!
顧留白原本已經掠向比劍臺的左側。
在他的感知里,他原本已經可以完美的避開這一條劍氣水蛟的沖擊,然而此時,這感覺有些怪異。
他感到自己被一種奇特的氣機籠罩,這條水蛟似是牢牢捕獲了他的身位。
“是什么東西?”
“神通物么?”
他可以肯定,這并非滄浪劍宗的秘劍之神妙,也并非是這孟萬里的真氣所展現的神通,這種氣機似乎來自別處,和孟萬里無關。
這一剎那他朝著沖謙老道那看了一眼,卻只見沖謙老道看著他冷冷一笑。
他頓時有些蛋疼。
這沖謙老道雖然不是玄慶法師,能夠在腦子里直接聽見話音,但是沖謙老道這見誰懟誰的冷笑也是招牌了,他這一笑,顧留白彷佛也就直接聽見了他的聲音,“看個雞兒啊,這玩意你自己搞不定,那就投江自盡了算了,還牛氣沖天的挑戰整個滄浪劍宗,還大放厥詞做什么。”
下一剎那,狂風撲面而來。
那水蛟果然已經牢牢鎖定他的身位,呼嘯而至。
顧留白直接朝著沖謙老道的所在之處斜掠過去,與此同時,他手中長劍似乎沒什么花巧的一轉一剜,直接將那水蛟的蛟首割了下來。
蛟首一落,這水蛟也瞬間失去蛟龍之形,一道道水流如腐朽的血肉般飛速掉落,但內里的晶瑩的劍氣卻反而失去了桎梏一般,一窩蜂的涌了出來。
顧留白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他浮光掠影般從沖謙老道的身前掠過,這有一半劍氣倒是沖著沖謙老道的身上去了。
耶律月理平時基本不笑,神女嘛在外人面前就要有神性,要像廟里頭的神佛一樣端著架子,最多就是一臉似笑非笑的詭異。
但此時她卻忍不住抿著嘴偷笑。
沖謙老道不慣著顧留白,顧留白卻也不慣著他這個師兄。
人家作弊你也只當看不見,反而沖著我冷笑,讓我自己搞定對吧。
那你說不管就不管?
不管我也要引點劍氣沖你一臉。
沖謙老道的臉色頓時有點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