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氣對于他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他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這些沖到他身前的劍氣,便紛紛凝滯下來,靜靜地懸浮著。
他身上連明顯的真氣波動都沒有。
彷佛阻攔這些劍氣和他壓根沒有關系似的。
然而也就在此時,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他感到了一種特別的氣機。
“今夜真是不得了。”
轎子里的王夜狐原本像是精力不濟,已經閉著眼睛睡過去了,但此時突然睜開了眼睛,自嘲的笑了笑,“連宗圣宮的沖謙都被扯進來了。”
他前方那名轎夫倒是明顯一愣,“李氏做局這么厲害,能用什么法子把沖謙也套進來?”
王夜狐認真的想了想,道:“恐怕李氏是沒這個本事,是沖謙自己想踏進這個亂局里頭。看來之前我聽到的那個傳聞或許是真的,那個逆天的墮落觀隱道子,可能真的和他們宗圣宮這一對師兄弟,交情匪淺啊。”
沖謙老道冷冷的看著懸浮于自己面前的那些劍氣迅速的消散。
他依舊沒有去管顧留白。
他還是覺得若是顧留白連這陣仗都應付不了,那他就不配當著長安這么多人說那些個囂張的話。
還什么北溪劍宗。
還開山立派?
還圖謀什么道宗道首?
他此時只是有些好奇,有些警惕。
原來長安還存在著這樣一個大神通者。
長孫細雨知道王夜狐是八品修行者,那是因為她是長孫氏。
但就連長孫無極也并不知道王夜狐到底擁有什么樣的神通。
王夜狐實在太過低調了。
低調得就連沖謙老道都只是知道朝堂官員之中有這么個人,但卻并不知道這是一名強大的八品修士。
甚至于直到此時,他才成為長安第二個感知出王夜狐的神通的修行者。
有人的神通是祈天。
能夠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從天地間調來似乎不是人間所能動用的力量。
但王夜狐的神通,卻似乎截然相反。
他似乎能夠賜予神通。
他應該能夠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讓一些人擁有自己無法擁有的力量。
“神通自己不用,卻是分化給別人用?”
“這人已經久入八品,氣機才會如此玄妙高遠,但這么多年來都沒感覺到在長安出過手。腦子有病嗎?”
沖謙又冷笑起來。
……
顧留白自幼無論是跟著梁風凝練刀,還是跟著郭北溪煉劍,或者跟著自己的娘淬煉身體修行真氣,他一直就被灌輸一個道理。
那就是真氣就跟銀子一樣,再多也不能肆意的花銷,不能丟出去打水漂玩。
對于凡夫俗子也好,修行者也好,時間都是很寶貴的。
哪怕厲害的法門修到后來,每一個呼吸之間都是自然的在凝練真氣,但一個人一天一夜也就那么多個呼吸。
而且省著真氣用,是慘烈的戰斗之中,以少勝多的關鍵。
所以顧留白雖然完全可以潑灑出大量劍氣,來直接化解這條水蛟之中沖涌出的劍氣,但他早已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先躲開一部分劍氣,用地勢消耗一部分劍氣,最終再去擊潰那實在躲不開的一些劍氣。
沖謙老道這個時候對于他而言也是絕妙的地勢。
好大一座靠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