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顧留白明顯反過來了。
裴云蕖的確了解顧留白。
顧留白此時的想法就是,反正今天估計不是受這一點傷就能收場的事情,要拼命那就得揍個最看不順眼的。而且他現在想著的是既然自己的真氣應該有這種妙用,那讓白有思當眾丟人可比宋文豐當眾丟人要有意思得多。
宋文豐冷笑道,“未曾比試過,怎知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就算你方才勝了,似乎也勝得沒那么輕松。”
顧留白笑道:“再怎么說,白有思還是不敢?”
五皇子聽得呲牙。
他發覺顧留白這個人講話起來很有特色。
一開始就是撿著有道理的說,但等到你要和他講道理的時候,他卻突然不講道理了,就是揪著一點不放。
宋文豐接著冷笑道,“這是敢和不敢的問題么?”
顧留白嘆了口氣,“就是不敢。”
五皇子笑了。
他覺得要這么糾纏下去,顧留白能說半天,這個時候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宋文豐直接一個字都不說,直接就動劍。
但宋文豐和滄浪劍宗似乎又拉不下這個臉。
就在此時,滄浪劍宗的畫舫之中,白有思卻是發出聲音,“你也不用言語激我,我雖身為滄浪劍宗的副宗主,但我也并非是滄浪劍宗劍術最強之人。”
顧留白直接笑道,“你當然不是,你們滄浪劍宗最強的,不就是宗主蕭真微么?”
白有思還沒正面和顧留白斗過嘴,此時被他這么一說,頓時一怔。
“所以他才是宗主啊。”顧留白道,“他最強,所以他是宗主,那你是副宗主,接下來不應該是你最強?所以我覺得你們別浪費時間了,若是你們滄浪劍宗的修士連阿貓阿狗宋文豐都算上,從什么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到真傳弟子,一個個排隊和我打,別說這元宵節了,我就打到這二月都打不完。”
此時白有思說話,宋文豐按理而言不該插嘴,但他聽到顧留白說阿貓阿狗宋文豐,他頓時氣得臉都發白,“你說什么!”
“我說你們滄浪劍宗又出息,又地道,童叟無欺。”顧留白笑道,“厲害的不出手,不厲害的一個個排前面,要不我索性認輸算了,反正累都要被你們累死。”
宋文豐大怒,但此時白有思卻是平靜出聲。
他的聲音從畫舫之中平靜的傳出,只聞聲音不見人,“蕭宗主自然現今滄浪劍宗最強的劍師,但我代理滄浪劍宗事務,卻并非是因為劍技最強才為副宗主。”
“怎么著,不是修為強才當副宗主,那是憑什么服眾當副宗主?”顧留白笑道,“靠溜須拍馬,奉承上官做的副宗主,還是靠劃拳贏的副宗主?”
他這么一說,聲音傳開,頓時曲江兩岸哄堂大笑。
人聲鼎沸。
先前白有思平靜的說話,有些高人風范,聽上去毫無火氣,江岸上的看客們一聽倒是覺得此人氣度又好,又謙虛,倒是個人物,但被顧留白這么一說,所有人頓時覺得這人有些搞笑。
當下就有很多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人連聲起哄,聲音如潮,“不管是靠著什么得的副宗主之位,那好歹也是個副宗主,怎么人家指名道姓約戰,都不敢出來,都還是要靠這阿貓阿狗宋文豐嗎?”
宋文豐聽得頭皮都炸了。
這他媽的以后自己的名字好像直接跟阿貓阿狗掛上,脫不了干系了。
白有思的面容也有些扭曲,但他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平靜,他緩緩的說道,“若換做是我,且不要說為了應對此戰,我滄浪劍宗準備了十名劍師,哪怕就真的是排了幾十個劍師,那該打就也得一場場打完,自古以來,無論是欺師滅祖,還是開山立派,哪那么容易。宋師弟,你別和他做口舌上的計較,你只管讓這曲江兩岸的人看看我們滄浪劍宗的劍招,你出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