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去統領神策軍?”這人一愣。
吳守成看著他發愣的模樣,心里也是莫名的不是滋味。
這人叫做秋匡美,東宮內醫官出身,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監軍,這弄了半天怎么天大的好處反而掉他頭上了呢?
但他知道今后要是能得這人的庇護,那自個的好處也絕對少不了。
于是他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秋公公,錯不了,看來圣上是早就看中你的才能了,就是有王夜狐那老賊把控著神策軍,圣上之前沒法提拔你上去而已。您趕快去宮里頭吧,宮里頭的官袍和將印都估計給您準備好了,就等著您去主持大局呢。”
秋匡美笑了笑,朝著吳守成指點的馬車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吳公公,都是自己人,我和你打聽個事情。”
吳守成一聽這自己人三個字,頓時嘴都咧開了,這次他笑得真誠,連忙輕聲道,“盡管問。”
秋匡美輕聲道,“我之前聽說李得意回來了,按我打聽到的消息,好像圣上應該是想把神策軍交到他手里頭的,怎么反而是讓我撿便宜呢?”
“嗨,這哪能叫撿便宜,那肯定是您應得的啊。”吳守成走到他身邊,輕聲道,“秋公公,您可真是問對人了,現在城里頭就兩三個人知道,這李節度使今后也是一飛沖天了,昨晚上林甫叛亂,被鎮壓了,李節度使接下來就要頂他的位置,這是直接為相了啊。”
“李得意做宰相?”
秋匡美上了馬車之后,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還是有點不清醒。
他忍不住用力的晃著腦袋,苦笑了起來。
王夜狐啊王夜狐,你這到底搞什么東西。
……
懷貞公主和六皇子好歹還睡了會,五皇子卻是一夜未眠。
他那些個不斷傳遞消息的暗衛都冷汗流了一身又一身。
看著不斷傳遞到手中的最新密報,五皇子壓根睡不著一點,一絲困意都沒有,震驚震驚再震驚。
他的馬車在天還未亮的時候就已經停在顧留白的院外了。
顧留白讓他安心歇著,但他根本安心不下來。
好不容易聽見顧留白起來了,他一下子就從馬車里跳了出來,餓虎撲食一般進了顧留白的院子。
弄得滿腦子還是那道秘劍的顧留白都差點下意識的給他一劍。
“林黨徹底完了。”
都來不及坐下,他就看著還在弄井水洗臉的古留白說道,“昨晚上看似對付王夜狐,但就是大唐的那些門閥對林黨的一次清算。”
顧留白倒是顯得很平靜。
只是點了點頭,然后好好洗臉。
昨晚從曲江回到這邊的路上,傳遞而來的消息就已經讓他預料到了這點。
“我就是想不明白,按理來說李氏也可以用更溫柔一點的方式來處理林黨。”他洗完臉之后,才看著因為自己平靜的態度而僵在那里的五皇子,微蹙著眉頭道,“但你們李氏應該是偏偏用了最簡單干脆又最粗暴的方法,直接一晚上砍了無數人的人頭?”
五皇子的臉色難看至極,甚至眼睛里燃燒起怒火,“簡直是聞所未聞!借著宮宴,將林黨幾乎盡數堵在宮里,瘋狂宰殺,就像殺的不是大唐的棟梁,而是豬狗!哪怕林黨真有謀逆的事實,這樣的屠殺也有違天和。”
兩人才說了這么幾句,就有一名松溪書院的學生前來傳報,所有懷貞公主的侍女求見。
顧留白讓那學生去領人過來,那侍女來了之后也沒有什么廢話,只是說奉命給他一份密報。
“我這姐算是被你拿捏死了。”面對懷貞公主這么個態度,五皇子覺得顧留白就算是光在長安吃軟飯,也絕對能夠吃成長安的巨富。
“別拿了點甜頭就覺得對方已經死心塌地了。”顧留白卻覺得五皇子還是不知道生意場上的險惡。
關外那種亂地,拿好處給人下套的事情多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