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趕緊請人進來。
大食國師鐵流真,八品大修士。
大食這種修行者貧瘠的地方,但凡能出一個八品,這八品就不簡單。
哪怕沒有琴香這層關系,他對這種八品也抱著足夠的敬畏。
人一進來顧留白就樂了。
“我草!”
顧留白都差點笑出聲來,“怎么是你?”
這人戴著瓜皮帽,尖嘴猴腮,一臉猥瑣,比正常男子矮上半個頭,看上去三十幾歲的年紀,兩個門牙還分外的大,看上去像個大老鼠。
這人姓田,叫做田有聰,但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的本名,只知道他的諢號叫田鼠。
他就是關外的一個向導,專門幫很多商隊帶路的。
處理很多突發情況有一套。
這人一看見果然是顧留白,第一時間浮現在臉上的就是說不出的敬佩,“十五哥,還是你厲害啊,這在長安都成風云人物了。就知道你肯定是做大事的。”
“我這也冤啊,我在關外生意做得好好的,結果剛帶一支商隊到了大食,還沒找個大食娘們耍一耍,就被鐵流真手下的人給逮住了,我還以為我犯了什么事呢,結果是他老人家要我特意跑一趟長安給你送東西。”但他開始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委屈都快溢出來了。
“那你運氣可真好。”顧留白看見故人,心情大好,“那么多人,偏偏就把你給逮著了。”
“大食離這多遠啊,而且幫大食辦事,我總覺得腦袋是別在褲腰帶上了,給我多少錢我都不干,但委實得罪不起他老人家,好歹平安到了長安。”田有聰說話間不斷地打量著顧留白的身周。
顧留白好奇道,“你打量什么?”
“你的劍呢?”田有聰道:“在冥柏坡,誰都知道你十五哥厲害,但誰想到你是這么厲害的一個劍師。現在你和滄浪劍宗比劍的消息不知道傳回冥柏坡了沒,等到傳回去,那些個人估計都要吹噓和你多熟了。這整個冥柏坡臉上都有光啊。”
顧留白笑道,“又不隨時干架,劍師也不用隨時把劍在身上帶著,廢話就少說了,好不容易來長安一趟,你趕緊把該辦的事情辦完,到時候我找人帶你在長安轉轉,如果懶得回去,我在這邊幫你找個生意做?”
“先辦正事。”
田有聰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個厚油紙包裹遞給顧留白,“反正就是鐵流真讓我當面交給你,我看他老人家的臉色,我就覺得他給你的東西肯定了不得。”
顧留白也好奇鐵流真給了自己什么好東西,他拆開厚油紙包裹,發現里面有兩樣東西,也各自用一張油紙包著,都是細細的草繩捆扎好,但也沒有什么防止拆開的漆封什么的。
這宗師就是有宗師的氣度,估計料定了田有聰也不敢做什么手腳。
他摸著那個扁扁的小的估計就是一封信箋,拆開來一看果然就是,紙上是用大食文字寫的,估計知道冥柏坡埋尸人懂大食文字。
顧留白匆匆看完,眼睛一下子瞪圓,頓時又說了個“草”。
田有聰剛一口茶喝到嘴里,被顧留白這么一叫,他倒是嚇了一跳,差點噴顧留白一臉,“怎么了十五哥?”
“你這趟值了。”顧留白忍不住就道,“按著規矩我都得給你一筆賞錢,夠你在長安找一個月姑娘。”
田有聰此時還不知道長安找一個姑娘一晚上得多少錢,但看著顧留白的樣子,他就知道鐵流真讓他帶來的東西真的不得了。
“什么東西?”他忍不住好奇。
“小邪物,很厲害的兵器。”顧留白看了他一眼,說道。
田有聰這人學過些武藝,但連真氣法門都沒學過,什么小邪物他也不懂,但顧留白這時候其實自己說了個謊。
李氏機要處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田有聰這人從大食來長安,如果說只是單純的知道他從哪來,那還不算什么,但李氏機要處竟然連他是受大食國師的委托而來,到了這邊是要找他顧十五都知道了,這李氏機要處的能力就真的有點嚇人。
一件小邪物其實遠不能讓他吐出那個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