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笑道,“原來是這么回事,那你覺得陳屠老婆怎么樣?”
周驢兒笑嘻嘻的說道,“陳屠很有眼光呢,我覺得很好啊,感覺能把陳屠照顧好。”
“哈哈哈哈!”
但是突然之間,他又樂不可支,笑得在馬車車廂里打滾。
“怎么?”顧留白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哈哈哈!”周驢兒有點喘不過來氣,“十五哥,真被你說準了,你猜怎么個事情,陳屠真的去殺豬了,不是過年幫忙殺一兩個豬,而是被他們的一個街坊請了過去,專門殺那種難殺的大豬。”
“噗!”
顧留白頓時也笑得有些岔氣。
兩個人畢竟都年輕,瘋子一樣笑了一陣。
過了好大一會,顧留白才安靜下來,認真的看著周驢兒,“周驢兒,我也不知道你們佛宗的祈福消孽到底是怎么弄的,好像長安的有錢人都會供奉些香火之類,你問問神秀哥,幫陳屠弄個這樣的東西,然后你和陳屠鋪子做生意,該正常做正常做,但里頭的盈利你拿出來,讓神秀哥他們幫陳屠和袁秀秀積點功德。”
“好嘞。”
周驢兒反正一向心大,他對顧留白安排的事情反正一向只管做,不會去想為啥要這么做。
“我娘這事情和黑團團這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連神秀哥他們都不能告訴。”顧留白又看著周驢兒認真交代。
周驢兒點頭,“我指定不和別人說。”
顧留白想著陳屠,卻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周驢兒,你陳叔最好面子,他都肯定知道去殺豬會被我們笑,但他還是去了。”
周驢兒一愣,“他到了長安之后就臉皮厚了?”
顧留白搖了搖頭,道:“他是真放得下以前那些事了,就真的愿意做個普通人了。我就是擔心他不在江湖,江湖卻還是找上他,有些關于命數的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但陳屠既然愿意幫袁秀秀擔著,他的事情,我也愿意幫他擔著。”
周驢兒拍了拍胸口,道:“我也愿意。”
這時候黑團團卻是伸出爪子,陰陽了一下周驢兒,“城里的老鼠還啃他們家蠟燭呢!”
周驢兒汗顏,“以后不會了,要是還有敢啃的,你讓你的貓小弟們教訓它們。”
……
安知鹿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躺在城隍廟里。
泥塑的城隍爺坐在殿中的石臺上,一臉慈祥的俯瞰著他。
兩邊從殿頂垂下的紅色垂幔就像是他夢里面的血河。
他只是稍微動了一下,劇烈的疼痛就徹底讓他恢復到了清醒的狀態。
幸運的是,他身上該有的零件一樣都沒有少。
不幸的是,他感到自己背上的箭創深處開始有些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