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對于李氏機要處的人而言都近乎禁忌的名字。
據說平時這人只是到處釣釣魚而已,但實則卻是真正能夠決定李氏機要處走向的兩三人之一。
在許多年前,李氏機要處確定玄慶法師已經擁有尋常修行者無法企及的修為境界時,也正是李欺星很肯定的告訴他們,玄慶法師不會成為李氏和大唐的威脅,所以李氏和玄慶法師才能如此和諧的渡過這些年。
也正是因為他的拍板,所以回鶻神女耶律月理才能順利到達長安,在長安修行。
甚至有一種傳言,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所以墮落觀的那些修行者再怎么強大,再怎么瘋癲,也只能隱匿于陰影之中。
在李琛的記憶之中,李欺星壓根不會也不需要臨時做出什么決定。
他往往只是基于某些難以決斷的事情,派人來傳句話。
這種臨時將李源召走,絕對是他記憶之中的第一次。
“對不住。”
看著李琛容顏蒼老成這副模樣,李源還是忍不住的愧疚,輕聲解釋了一句,道:“我聽他的意思,你們留在此處最多變老,但我若是留在這里,會死。似乎這神通法陣原本也還有個針對我的地方,所以我不能留在此處給這神通法陣增加威力,還有他的意思是,你得留在這里,李通得在這里,因為你們都要接觸那顧十五。”
李琛一愣,馬上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顧十五才是破陣的關鍵之人?”
李源苦笑起來,道:“他沒多和我解釋,但說了一句,此事固然關乎我李氏氣運,但楊氏的這布置雖然厲害,卻有傷天和,正巧就撞上了道宗興起的運勢,所以在楊氏的謀劃之中,這是破我李氏氣運的亡命一擊,但實則卻推動了道宗興起的氣運,這場大戲,反成了道宗道首的氣運之爭。”
李琛一愣,“道宗道首氣運之爭?”
這時候天青賭坊外腳步聲傳來,有一個人走了進來,李源一看,也頓時有些驚訝,“李影你也在平康坊?”
李影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先前按照計劃,原本是由我帶人破壞這神通法陣的陣樞,但沒想到這楊氏的人竟然以身入局,將自己都生祭了,我們無法破壞陣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邪帝形成。”
李源的心頓時有些涼,“你方才聽見我和李琛說的話沒?不要弄了半天,這什么道宗道首氣運也折在這里。”
“那不會。”李影搖了搖頭,道:“李欺星安排我們在先,找你在后,他那時候肯定已經看穿了這法陣的變化。他的真正意思,原本這場大戲是我們李氏盡得好處,若是破了那陣樞,那楊氏兩件神通物,楊氏這最后的氣數,都要落在我們李氏手里。但現在形勢有些變化,我們李氏肯定沒法占得楊氏的氣數,這兩件神通物看來神通偉力也要耗盡,沒什么用處了。這場造煞反倒是推動道宗興起,楊氏的氣數,反而要流向道宗了。若是我沒有猜錯,不只是顧十五來了,白云觀的沖云肯定也被派入此間了。”
李源想到那夜顧留白的表現,忍不住就道,“我感覺這顧十五的贏面大。”
李琛雖然只和顧留白見了短短一會,但他轉頭看了一眼那名不知所措的少女,也是嘆了口氣,“他這人氣運太強,連個給他帶了個路的人都能保下來,我也感覺白云觀和宗圣宮這道首之爭,白云觀沒多少贏面。”
突然之間,他自己卻又悚然一驚,道:“只是為了替他保這個不相干的路人,倒是折了我不少壽元,此人若成道首,恐怕對我李氏也有很大影響。”
李影淡淡的笑了笑,道:“李欺星的意思恐怕已經很清楚了,對待將來的道宗道首,恐怕得給予和玄慶法師同等的尊敬。他之前就說過,任何氏族的氣運不可能永遠強盛,但只要民心還向著李氏,哪怕大廈崩塌一角,大唐也總有足夠氣運的人可以頂著。”
頓了頓之后,他看著李琛和李源,道:“長孫無極即將離開世間,長孫氏的氣運恐怕已經有很大一部分由顧十五承接,既然如此,哪怕白云觀再有福緣,我也覺得這道宗道首氣運之爭,白云觀是爭不過的。”
……
白云觀中,兩名老道站在一處洞前的高臺上,都是負手而立,看向平康坊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