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伸出手,拿了身前那酒杯,還沒喝就嗅到了那種沁人心脾的氣息,他就感覺出來這是靜王妃第一次和他見面時帶出來的酒。
“這酒你都喝過了?”李欺星一看顧留白喝酒時的神色,就有些琢磨出了味道。
“第一次和靜王妃見面的時候喝過。”酒一入喉,顧留白忍不住就伸手提起了壺,又給自己倒酒,他同時有些不解,“前輩,既然靜王妃身上匯聚許多李氏氣運,你們看護得那么好,怎么會讓她找到機會偷溜出靜王府的?”
看著顧留白自己倒酒喝,李欺星就有些心疼,有些后悔自己要賣弄修為,“你給我留半壺。”
他說了這一句之后,才道,“靜王妃不比其他的修行者,她的八品修為不是自個修得來的,而是隨著真龍氣運的貫入,就相當于是被硬生生滋潤,抬起來的修為。但她這精神力又真的是八品,她這些年和當年大隋那真龍一樣,是被困鎖的真龍。當年大隋那一條真龍就因為被困鎖地下,而且不斷被抽血抽取元氣,也早已變成了一條心里盡是暴戾的惡龍。靜王妃若是心里郁悶煩躁得不到發泄,她精神力又極其強大,就很容易精神出了問題,變得精神扭曲,變成我們無法預料的瘋龍。所以我們幾個試了這種方法,讓她每隔一段時間有自我排解的機會。那種機會是我們故意給她的,但真的是沒有人盯她,不過靜王府外圍,但凡有隱患的修行者,我們都會先行肅清。但你倒是真本事大,居然能夠瞞天過海遇到她。”
顧留白心中一動,知道李氏機要處這些人倒是的確不知道王夜狐給自己留的那些東西和那條密道。
他覺察的出這李欺星沒有什么敵意,所以也不心急,提著酒壺走過去在李欺星對面坐下,然后問道,“這酒什么來路,弄得你都小氣了,還要給你留半壺。”
“這酒原本就只有兩壇子,現在只剩小半壇子了,喝完以后世上就沒了。”一提這酒的來路,李欺星看著顧留白,倒是又忍不住有些感嘆,“這酒是當年靜王釀的,他用祖龍秘術偷竊李氏氣運,用的氣引子就是一塊龍涎香。現在我們長安香料鋪子里,所謂的龍涎香那是出自海中一種巨魚的腹中,雖說是名貴的香料,但和這真龍真的扯不上什么關系,靜王用祖龍秘術,布陣用來牽引真龍氣數的氣引子,卻是一塊真正的產于龍腹之中的龍涎香。當時靜王牽引真龍氣數成功,這塊龍涎香之中的真龍元氣就已經消耗一空了,但在它周圍的空地上,卻也生出了許多獨特的花朵。這些花朵除了異香撲鼻之外,居然天生具有酒藥之能,靜王也是具有雅趣的人物,用此花釀酒,得了兩壇子這種酒,但他又追求陳釀,封存起來之后,這下倒好,自個的酒也給你這顧十五喝了,他的女人也給你顧十五用了,他這是真的悲催,天下第一號倒霉蛋子。”
顧留白想想喝別人藏的酒,透人家的女人,的確挺過分的啊。
不過男人嘛,就天生會給自己找借口。
顧留白就說道,“可我聽說他本身就喜歡男人啊。”
“那可是和他修的法門有關。”李欺星看了他一眼,道:“他的底子在當年那些李氏皇子里面算是弱的,若是修李氏的法門,他壓根不夠看,所以他其實也修了一門特別的神通法門,這神通他們修到一定程度,會像個娘們,那他是娘們的時候喜歡男的自然也正常,但其實這個階段過去,他又會變成極陽之體,那到時候可就是個異常剛猛的男人,色欲驚人,那透人起來,可不是三次四次就過癮的了。他也就是時運不濟,早早就事發死了而已。”
顧留白老臉一紅,他直覺這李欺星說的三次四次就很有深意。
“那他這法門挺邪門的啊。”他馬上岔開話題,“老哥你找我什么事?”
聽到顧留白喊自己老哥套近乎,李欺星就頓時笑了起來,道:“你喊我老哥就亂了輩分,以我的年紀,其實你哪怕不喊我一聲老爺爺,也至少得喊我一聲老叔。”
顧留白吃了一驚,“你有這么老?”
李欺星緩緩點頭,有些感慨,“我曾隨先帝征戰,只比先帝小八歲。”
那是皇帝的上一輩?
顧留白認真道,“那你這駐顏術厲害。”
李欺星卻是淡淡的一笑,“不是什么駐顏術厲害,只是當年李氏屠龍之時,我也是那些屠龍死士中的一員。我們這幾個湊巧活下來的人,當時倒是或多或少得了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