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微默默點頭,再次感慨這對敵起來學問真多。
看來平時的積累也很重要。
他先前還覺得上官昭儀和沈若若在這種戰斗時會成為累贅,但現在看來,就如一支軍隊里需要玄甲士,也需要弓箭手和刀盾手一樣,上官昭儀和沈若若也能起到不小的用處。
“你們省著點用啊。”
看著沈若若和上官昭儀在一堵墻上都貼了幾張值錢的太平道的風雷符,顧留白就很是心疼,“這也是那一大幫子人積累半輩子的東西,不是用了隨隨便便就能又積攢回來的。”
“哪有你這樣的,又要讓我玩這些東西,又不讓我玩得盡興!”沈若若很不服氣,但接著還是仔細考慮哪地方是不是真的多放了。
……
金剛巴魯手持著白骨法杖站在已經可以清晰的聞見這蜜餞作坊的酸醋味的一座小院的后門口。
吉備真呂站在距離他數十步之遙的一株槐樹下。
吉備真呂是這些暗鷂的首領。
即便此時手下的回報已經確定這名西天竺的上師并沒有說謊,擁有神通物的那名門閥公子此時就躲在這村子里的蜜餞作坊內,但每每看到金剛巴魯臉上那種無法掩飾的狂熱和貪婪,他都會不自覺的和此人拉開距離。
他直覺自己和這個金剛乘上師不是一類人。
他所做的一切,皆不是出于私欲所驅動。
過往三十年間,昔日之倭國接連向大唐派了十七個使團,其中十三個使團成功到達長安,四個使團遭遇風暴,永遠消失在海上。
這十三個使團的到訪贏得了大唐的些許尊敬,大唐皇帝覺得叫倭國似乎不太好聽,改叫日本。
他們這個海上的小國如饑似渴的想要學習大唐的一切,修行養生的法門,軍械的制造,建筑、禮儀…一切的一切。
然而收效甚微。
長安那些真正掌握著權柄的氏族似乎總是面上極其和氣但暗中惡意刁難,甚至有一個使團的成員,在窯廠做了幾個月苦工,都未曾學習到如何燒制出合格的磚瓦。
當需要有修行地和修行者和鄭竹這樣有野心的節度使合作時,他義無反顧的帶著自己的門人站了出來。
他穿過風暴,悄然進入唐境。
和祁連蒼蘭所說的一樣,若是他是在大唐境內,注定連尸骨都無法回歸故鄉,恐怕也不會在史書上留下任何名字,他們的國君不會冒著觸怒大唐皇帝的風險,讓世人知曉有這樣一批修行者偷渡在扶風郡。
他們這些人用給扶風郡軍方效力的方式,換取那些使團想要學習而學習不到的技藝。
他很講信譽。
他會按照先前的約定,聽從盛英的號令,然而他依舊有無法抗拒的死穴。
他所在的修行地在日本位列第三。
之所以是第三,便是因為排在他宗門之前的那兩處修行地都有神通物。
日本使團想要學習的那些東西,固然對于一個國家而言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但一件神通物對于他們這種宗門的意義,卻是難以想象。
從無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