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祁連蒼蘭看到盛英的兩側鬢角已經全白,她胸口如被大石擊中,一下子哭出了聲來。
盛英微微瞇起眼睛,他到了祁連蒼蘭身前不遠處,也不下馬,看著她,一臉肅冷的說道,“是落在別人的手里,知道怕了?”
祁連蒼蘭一呆,她仰頭看著馬上的盛英,心里生出一股怒意,因為她覺得對方又誤解自己,但看著他兩鬢的白發,她心中的怒意又瞬間化為烏有。
她突然笑了起來,道:“不管怎么樣,你還是來救我了,不是么?”
盛英原本想要說幾句氣話,然而看著她的笑臉,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狠話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只是沉默了片刻,道:“你說你錯了,是什么意思?”
祁連蒼蘭看著盛英,道:“我所修非良法,你卻是良人。”
盛英眉梢微微挑起,他嘆了口氣,卻不說話。
祁連蒼蘭道:“修煉數十載,看到井外人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以美玉公子之姿,與真正的天子驕子相比,也是米粒之珠與皓月爭輝,像我這樣的人,心氣越高命越薄,今后我不再修行了,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此時顧留白和美玉公子以及鐵流真正在法門寺之中走來,美玉公子原本已經心態平和,但隱約聽清祁連蒼蘭的話語,美玉公子心中便又郁悶至極,“你說自個就說自個,非得把我拉出來舉例做什么?”
盛英聽著祁連蒼蘭的話語,他緩緩抬頭,看著黑玉般的夜空,微嘲道,“我去死你也跟著么?”
祁連蒼蘭道,“既是夫妻,死了也得葬一起。”
盛英笑了起來。
他下了馬,走過祁連蒼蘭的身側,又突然停下腳步,認真道,“說定了的事情,會不會說改就改。”
祁連蒼蘭道,“此生不改。”
盛英點頭。
他走過法門寺的大門,走向顧留白等人。
到了顧留白身前不遠處,他認真躬身行了一禮,道:“盧公子,不管是友是敵,能令我夫妻重聚,對我而言便是莫大的恩情。”
顧留白笑了笑,還沒說話,身旁被祁連蒼蘭舉例子而滿心郁悶的美玉公子便酸溜溜的說道,“他又不姓盧。”
盛英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