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流淌的鮮血,和那年寒冬,他結發妻子咳滿棉被的鮮血一樣奪目。
“還行。”黑團團對著周驢兒比畫了一下,覺得抽自己嘴巴子這種它還能接受。
周驢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黑團團,其實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感覺本來就有這樣的道,我就是讓他走快一點而已。”
“還行!”黑團團又重復的比畫了一點,“不過折騰他這種人沒什么意思,快點讓他走完罪惡的一生就完了。”
周驢兒無奈的摸摸腦袋,“這好像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才說完這句,黑團團發現畫面又變了,晉九齡回到了自己院子還未完全建完的時候,那張工頭跪在他身前討要工錢。
晉九齡渾身顫抖了起來。
他嘴角已經不再淌血,但他眼睛里卻流出了血淚。
血淚滴滴墜落在他身前的石階上。
黑團團這時候清晰的感知到了晉九齡的意識,他也知道不可能有再重來一次的機會。
晉九齡身前的畫面不斷的變化起來。
工頭得到了足數的工錢。
他的女兒歡天喜地的拿著藥回去給她的弟弟熬藥。
藏寶閣變成了他妻子和子女讀書、畫畫和玩鬧的地方。
哪怕是風雨交加的時候,院子里傳來的不是女子的哭聲,而是歡聲笑語。
晉九齡的女兒出嫁了。
良辰吉日,出嫁的隊伍正好撞見了另外一家的出嫁隊伍,正巧是張工頭家的女兒也在同一日出嫁。
張工頭家主動要讓路,最終卻是兩家擠一擠,一起走過那條大街。
晉九齡藏寶樓下的地下室始終沒有動用。
暴雨夜,有一個晉九齡出現在一家貧苦人家的院子里,他站在積水中,看著雨滴穿過殘瓦。
他吩咐著匠人趕緊幫這戶人家修補屋面,同時讓人將內里生病的老人抬出去安置好。
當這戶人家的子女跪在泥水之中對著他磕頭時,這個晉九齡抬起頭,淚水和雨水混雜著從他的臉上流淌下來。
他看到天空之中好像有一座大佛。
那座大佛滿臉慈悲。
一切的畫面回到了周驢兒和黑團團剛剛進入晉九齡的精神法域時,晉九齡跪在大佛前面。
晉九齡仰頭看著大佛的臉,滿臉的淚水。
“好了。”
周驢兒如釋重負的對著黑團團擠了擠眼睛。
黑團團感覺自己和周驢兒的身體突然變得輕飄飄的飄了起來。
下一剎那,它和周驢兒又回到了屋面上,那五個小老鼠還老實的排在周驢兒的身前。
“這就好了”黑團團揮動爪子比畫著,它覺得有點懂了,卻又懂得不多。
周驢兒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他看著黑團團的樣子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他覺得自己和黑團團一樣,也有點懂,但也懂得不多。
“好了好了。”
但他讓五個小老鼠鉆進衣袖,從屋頂跳走得時候,又來了信心,“肯定是好了,這是他自己的事情,今后他再怎么樣,我們也不用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