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承認是萬萬不能承認的,她狠狠白了上官昭儀一眼,兇聲道,“小蹄子你給我記好了,今后有你好果子吃。”
上官昭儀笑著連聲道,“好姐姐你讓讓我。”
沈若若忍不住想說葷話,這時候顧留白卻干咳了一聲,正色道,“最難看透是人心,懷貞公主倒是單純,但皇帝那我卻并不放心。”
沈若若和上官昭儀頓時微微一愣。
“他是我娘和玄慶法師的朋友,以前自然是得到我娘和玄慶法師的信任的。但于我而言,我娘和玄慶法師都已經死了,他還活著。”顧留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我不能因為他是我娘和玄慶法師的朋友,就直接將他認為是我應該信得過的朋友,我娘不愿意懷疑朋友,但也沒有和我說過皇帝是我一定可以信任的人,她雖然沒有提及她的過往,也沒有提及她和玄慶法師的關系,但她曾不止一次和我說過,玄慶法師是最接近神明的人,他的思維真正的超出俗世所有的官員。”
沈若若和上官昭儀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完全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臉色瞬間就都凝重起來。
顧留白接著輕聲說道,“不同位置上的人有不同的想法,有些高高在上的人很容易習慣別人的付出,會將別人的付出看成理所當然。比如有些權貴或許認為邊軍將領的赴死是理所當然,但我不希望皇帝也形成這樣的理所當然,我知道或許和當年我師伯無法救得了郭北溪一樣,他也有沒法解決的無奈,但我得讓他明白,我是我,我娘是我娘,我雖然想替我娘和玄慶法師維系著這個盛世,讓大唐的光輝照耀更多的地方,照耀得更久一些,但我是個生意人,他和我聯手,不能直接將我看成他是皇帝,我是大唐的一名將領,或是為了大唐便能赴死的一名修行者,他必須將我看成生意伙伴。如果拼命,他也得和我一起拼命。我不會讓我身邊的人隨著我赴死,單獨成全他一個人。”
“做生意,提前說清楚比較好。”
顧留白看著沈若若和上官昭儀,認真道,“李沉山和李歸塵已經死了,但李氏機要處之中其余人到底有沒有問題,那我不太清楚,我現在拖家帶口的人了,我不能和當年的郭北溪一樣,提著一口劍就去死在關外。”
“防備著些好。”沈若若點了點頭,道:“李氏為了江山,父子、兄弟相殘那是常有的事情。史書上那么多皇帝,手底下大將幫他打江山的時候都是千好萬好,等到打下江山了,沒幾個大將有好下場。”
顧留白平靜的點了點頭。
他希望自己只是多慮。
按理而言,皇帝現在似乎對他越來越信任,對他越來越好的感覺,但偏偏太子這件事情,卻讓他產生了一些異樣的感覺。
太子畢竟是皇帝的兒子。
他現在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既然說子不教父之過,太子最終變成這樣的人,皇帝難道就沒有一點責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