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齏玉膾
"。茶點是青瓷盞中浮著
"碧澗明月
",佐以
"蜜餞棠棣
"。
現在懷貞公主也暫住在靜王府之中后,顧留白吃東西也是有口福了,先前明月行館里面用的廚子雖然也是裴氏的廚子,但畢竟有些食材只有御廚才有,現在連平日里給懷貞公主做吃食的廚子都調來了幾個,這早餐算是精簡的了,顧留白特意招呼別那么麻煩,否則還得再多十來個點心。
有過那夜的一番養劍,該親的也親了,該摸的也都摸了,顧留白和懷貞公主相處的時候,兩個人也都不端著了,看上去就像是尋常的夫妻之間在談事,神情都比較自然了。
聽著懷貞公主說李得意跳出來反對,言辭激烈,顧留白忍不住哈哈一笑。
李得意也是演戲的一把好手。
李得意第一個跳起來反對,而且言語說得很不好聽,別的大臣便生怕觸怒皇帝,反而容易縮在后面做和事佬,或者是煽風點火,讓李得意頂在前頭就行了。
但過了些天,李得意突然反水,一下子贊同皇帝的提議了,那這些人就都傻眼了。
現在他倒是有些理解皇帝為什么特意把李得意找回來當大唐宰相了,恐怕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修為高,而是這李得意在外面浪蕩了這么多年,各種手段都比較懂。
“這事情不會有什么變故,而且公主給我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你父皇再怎么也不可能再把你許配給別人了。”
顧留白哈哈一笑之后,輕聲調戲了懷貞幾句,讓她滿臉飛紅之后,又認真說道,“我在揚州一帶沒什么人手,你最近別的可以不管,但得幫我安排安排,盯著安知鹿。”
懷貞公主點了點頭,道,“顧郎若是不放心,我想些法子對付此人便是,揚州那些人原本就和他水火不容。”
顧留白搖了搖頭,道:“他原本便是你父皇安插的一枚棋子,用以牽制其他門閥所用,而且此人既是大氣運者,揚州那些人如何是他對手。而且于我而言,任何人只要不刻意與我為敵,便皆有做生意的可能。而且我們與他之間,還有安貴這一層關系,他沒有對我不利,我不用逼著他走到我敵對的路子上去。我只是覺得他很有能力,我便想看看他能如何往上爬。”
“是了,忘記我家夫君的做派和別人不一樣了。”懷貞公主微微一笑,道,“長安城里那些所謂的才俊,都恨不得排擠那些有可能趕超自個的賢才,有什么好東西,也是藏著掖著,生怕別人觀瞻,生怕別人領悟得比自己多。但我家夫君反而挖空心思的因材施教,給人創造大展拳腳的空間。”
顧留白淡淡的一笑,道,“大唐這么大,難不成還容不下一些真正有才能的人?安知鹿也好,還有別的什么人也好,他們越是厲害,辦事情辦得越是漂亮,我好生看著,說不定也能學到些東西,老是忌憚別人厲害,自己卻原地踏步,那這人就沒什么用。”
顧留白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點沒有故意裝逼,沒有裝什么宗師風范,但他此時的模樣,此時的話語,卻讓懷貞公主看得有些癡了。
她之前覺得那些真正的才俊,當如雪中高處的寒梅,傲立風霜,獨領風騷,但細想今日長安很多書院、修行之所和道觀之變化,她便知道真正的才俊當如自己這夫君,不僅是自個厲害,還能潛移默化的改變很多人的想法。
……
晨鐘剛過三響,長安城東的清微觀內,青煙裊裊。這座小道觀隱在坊曲深處,門前石階縫隙里已生出細密青苔,顯是香火不旺。
偏殿后的丹房內,年輕道人陸青崖盤坐在蒲團上,面前攤著一卷《黃庭經》,卻久久未翻動一頁。窗外一株老梅橫斜,將斑駁影子投在經卷上,恰如他此刻雜亂的心緒。
"陸師兄,早課時辰到了。
"門外傳來小道士怯生生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