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被幽州叛軍攻陷,接下來叛軍將直逼潼關,而在這個節骨眼上,皇帝竟然告病,令六皇子暫代朝政,令五皇子領長安防務,執統軍令符。
自從皇帝登基以來,大唐所有的重臣心中都在疑慮皇帝會不會發病,尤其是在普天大醮時展露那種可怖法相,印證了某些傳言之后,很多官員都在懷疑皇帝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
但現在,皇帝就直接說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他們卻更加不安了。
五皇子和六皇子?
這兩個人在朝中沒怎么歷練過,這種時候能行嗎?
而且內斗是李氏的傳統,讓人暫代朝政,相當于暫時將龍椅交給他,卻又不將軍權給他,這不會讓兩個人瞬間內斗么?
很多官員此時在馬車之中都是面色蒼白。
他們甚至懷疑今晚上會不會就有兵變,會不會到處血流成河。
皇宮里此時卻一片平靜。
五皇子和六皇子站在金鑾殿中,靜靜地看著夜色籠罩的長安街巷。
兩人不知靜默了多久,五皇子才開口,說道,“六弟,你說如果太子當了皇帝,哪怕我們都做個閑散王爺,甚至愿意去偏遠的州域自囚一地,他會讓我們活下去么?”
六皇子搖了搖頭,“他不會讓你活著的。”
五皇子感慨的笑了笑。
他又沉默了片刻,道,“現在想來,我的確還是太幼稚了些。”
六皇子也感慨的笑了笑,道,“我們這些人里面,最為稚嫩的應該還是我和懷貞。”
頓了頓之后,他有些佩服的看著五皇子,“你是什么時候開始謀劃這些的?”
五皇子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呼出,道,“九歲那年,寒食節祭祖,我上吐下瀉,說是吃壞了東西,好些天才好。我娘每天來見我,眼睛都是腫的,后來我才猜出來,是不知道中了什么陰損手段,其實差點將命丟了。我娘那時開始便開始安插心腹,到我去幽州時,寂臺閣的那些頭面上的人,我都以為是我的人了。”
六皇子點了點頭,道,“還有李得意?”
五皇子苦笑了起來,道,“讓李得意回來,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但現在回過頭來看看,父皇哪是需要他在邊州的那一些影響力,哪里是需要一個死士頂在前面給他變法所用,他壓根就是順手推舟,寂臺閣的那幾位,李得意,本來就都是他的人,他讓我弄著玩的。”
六皇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五哥,這樣的謀劃,瞞天過海瞞過所有人,利用寂臺閣的優勢,在幽州和顧十五納頭便拜,搶先結交…在父皇的眼里,也不過是小孩子玩過家家的游戲,怪不得他見了顧十五的時候,說起顧十五的一些未雨綢繆的安排,也還是覺得稀松平常,意思是也只是見招拆招的小道,而非無解的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