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后,他不再打擾,起身告辭。
臨走之前,拉住唐劍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兒,親兵楊勤牽著一匹馬進了院子,道:“趙隊主,此乃陳侯賞賜的馬匹,請收下。”
趙槐驚喜交加,連聲感謝。
其他人也用羨慕的眼光看著趙槐,就在你家吃喝了一頓,便以馬相贈,太賺了。
邵勛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廣成澤內的鮮卑馬“老齡化”非常嚴重,有些馬完全不適合騎乘了,但可以幫農家干活,正適合拿來做賞賜。
離開趙槐家后,邵勛又去了村東頭一位名叫任納的戰歿士卒家。
任納父母皆已不在,唯留下妻子兒女三人,家中另有弟妹各一。
當邵勛等人抵達時,一大家子戰戰兢兢地跪拜于地。
邵勛一一將他們扶起,道:“任納是老卒了,戰陣之上非常勇猛,多有斬獲。爾等無需跪。”
幾人起身后,拘謹地站在一旁。
邵勛在院內隨便轉了轉,然后又看了看屋內的家什,廚房內的飯食。
“今年的撫恤領到了嗎?”他看向那位三十許的婦人,問道。
“領到了。”婦人輕聲回道。
“領到了多少?”
“十二斛麥、五斛粟、三斛豆子。”
“帶我去看看。”
婦人點了點頭,轉身帶路,卻一個趔趄,實在是太緊張了。
待來到西屋糧囤內后,邵勛仔細看了看。
糧囤基本空了,就剩一點底。
墻角擺著的幾個麻袋內還有糧食,應該是年前送來的撫恤了——撫恤分兩次發放,夏收完畢后秋天發
“今年秋播了嗎?”邵勛問道。
“種了一點。”婦人答道。
邵勛皺了皺眉,看樣子沒種多少。
其實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家里就一個婦人,外加兩個七八歲的孩子。任納的弟弟妹妹年歲也不大,干不了種地這種重體力活。
“沒有族人嗎?”邵勛問道。
“妾家本在成皋,應募后先搬去了檀山塢,再來梁縣,沒有族人。”婦人回道。
邵勛看了眼唐劍。
唐劍會意,離開了。
不一會兒,幾名親兵搬來了幾袋小麥,七八斛總是有的。
放下之后,又拿了幾件鐵質農具放在墻角——這家就沒一件像樣的農具。
邵勛看著婦人以及她身后的少男少女們,溫言道:“任納為我殺敵,我不能虧待了他的家人。這些糧食、農具收下吧。院子里還拴著一匹駑馬,在廣成澤那邊練過了,能湊合耕地,一并賞給你們了。”
婦人聽完,捂著臉,肩膀一聳一聳的,眼淚已溢了出來。
眾皆惻然。
邵勛嘆了口氣,又讓人取了兩匹絹放在外間案幾上,道:“好生過日子吧,熬過這幾年,待孩兒們長大,就有奔頭了。”
“夫君沒有白死……”婦人泣道:“自古未有君侯如此善待士卒者。”
“我的兵,不能流血又流淚。”邵勛說道:“日子會好起來的。”
說完,離開了這戶人家。
接下來數日,他又在梁、郟城、襄城三縣巡視,隨機拜訪了數十戶銀槍軍家屬,一一送上禮品,并幫他們解決了一些實際困難。
直到除夕夜才風塵仆仆地返回了綠柳園,與家人一起團聚。
過完正月十五后,他還會拜訪牙門軍士卒家人,他們主要分布在梁、陽翟、陽城、父城等縣,都是最近一兩年內陸續搬遷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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