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吧……”邵勛說道:“就算陳郡沒有,算上梁國總有吧?若還不夠,聽聞流民帥李洪率五千余家南竄,劫掠新蔡,殺郎陵縣公何襲,南邊應還有大片無主之地。”
兩晉之交,舊汝南國境內多大澤野地,荒地要多少有多少。甚至都不用你臟了手從士族手里搶,直接開荒就是了。
當然,開荒成本高,直接搶郎陵縣公何家的熟地不香嗎?
“有那么多糧食嗎?”羊冏之疑惑道。
“總會有的。”邵勛毫不猶豫地回道。
羊冏之懂了。
他下意識有些憂心,又有那么一絲興奮。
他的腦海中已經開始了飛快的盤算,計較利益得失。
羊家暫時沒有南渡的想法,但泰山郡屢遭曹嶷的劫掠,損失不小。
羊冏之甚至懷疑,羊家會不會被逼得站不住腳,最后被迫南渡?但如果能在北方有發展,不比去吳地強?家業是那么容易舍下的嗎?
“羊公,長和公出任魯國相之事已經定了,不日即可上任。”邵勛又提醒道。
羊冏之一聽,道:“賑濟災民,義不容辭。君侯且放寬心,羊氏定派出族中俊異前來幫襯。”
魯國相是羊家在運作的,但豫州刺史盧志沒有阻礙。在這件事上,陳侯算對得起羊家了,讓羊家獲得了實權地方太守職位。即便是投桃報李,也得幫他這一下。
“有羊公此話,大事濟矣。”邵勛笑道。
“長和公”就是羊忱,字長和。
羊忱的祖父羊秘與羊冏之的祖父羊耽是親兄弟,關系非常近。
元康八年(298),分別擔任徐州都督、刺史的石崇、高誕因爭酒相侮,俱免官,羊忱遂上任,當了兩年徐州刺史,后轉任太傅長史。
司馬倫秉政,自為相國,征羊忱為參軍。
羊忱不就,騎上一匹沒有鞍的馬匹就慌忙跑路。傳令的使者追趕,羊忱武藝高強,在光馬背上左右開弓,使者不得近身,于是順利跑路回了老家,也是個奇人。
“君侯做得好大事。”羊冏之感慨道:“于天下風云變色之時,遽然而起,壯哉。”
“羊公既贊我所做之事,不如一同南下看看?正好避一避天使。”邵勛笑問道。
“君侯要南下陳郡?”
“然也。”
“那是要去看看。”羊冏之笑道。
“準備馬匹。”邵勛也不啰嗦,直接朝唐劍吩咐道。
說完,他又拉住了唐劍,低聲道:“告訴裴府君,滎陽有兩千郡兵,敖倉還有運兵,若他敢擅自棄地而逃,我拼著得罪裴氏,也不會放過他。”
“諾。”唐劍應下了。
邵勛點了點頭。
裴家這幾位,沒一個省心的,全是跑路能手。若不發狠話,他真擔心匈奴派百十個騎兵過河偵察,就能把裴純嚇走。
都是一幫豬隊友,以后讓他從事文學工作就頂天了,絕對不能委以重任。
六月初六,邵勛留牙門軍兩千、輔兵兩千守官渡,自領銀槍軍主力南下,前往陳郡。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