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時空,石勒多半已攻克滎陽,將漕運截斷,揚、荊、湘、徐、青五州的錢糧根本不可能入京,洛陽大饑荒會如期上演。
我都這么賣力了,收點管理費過分嗎?
“家父已在督辦此事。”王玄說道:“但今年未必能成。”
“前后已運數十萬斛糧豆入京,洛陽軍民先吃著吧。”邵勛說道:“豫州漕運有我盯著,朝廷無憂也。”
王玄卻有些不信,追問道:“下一批真無事?”
“無大事。”邵勛含糊道。
王玄嘆了口氣。
他算是體會到父親的心情了,這人怎么就油鹽不進呢?關鍵他還懂得見好就收,摸清楚你的底線后,還要再揩一把油,真他媽的!
王玄都想爆粗口了。
風度、風度,他暗暗默念,平復了心情。
邵勛悄悄收回落在王玄臉上的目光,心中有數了。于是拉著他的手,笑道:“眉子,冬日再來,請伱吃赤豆粥。”
我吃個屁的赤豆粥!王玄在心中狂罵,暗道要不把大妹送過來,讓她和陳侯胡攪蠻纏。
當然,也就是想想而已。
邵勛已拉著王玄來到了田埂上。
見到幾個隊主、營正時,隨口打招呼,道:“這是王太尉之子,瑯琊名士,平生最喜赤豆粥。臘日之時,我將他請來一起喝粥。爾等可要好好干,莫要丟了我的臉。”
“君侯,這地肥著呢,赤豆長得可好了。”有人笑道。
“太尉是天上人,亦知道我等?”
“我等落難之時,卻不知太尉在何處。”
“張黑皮,噤聲,莫要亂說話。”
眾人吵吵嚷嚷,在邵勛面前亦敢嬉皮笑臉,看樣子最近的集體勞作讓他們與邵勛都混熟了,不再拘謹。
是啊,陳侯現在也是天上人,居然能放下架子一起鋤草,這樣的主君到哪去找?
況且,大伙的命都是陳侯給的,這就更難得了。
王玄輕輕掙開了邵勛的手,看著他走在田埂上,到哪里都有人行禮、打招呼,心中很是復雜。
他不是傻子,他能看出許多事情。
陳侯在這些流民之中,威望漸著。
臘日一起吃赤豆粥,可能并不是隨口說說,而是來真的。
他完全可以想象,隆冬臘日之時,眾人圍坐在一起,想起半年前易子而食的慘狀,痛哭流涕,再看看碗里厚實的赤豆粥,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威望,就是這么來的啊。
或許,等到這些流民首領們老的時候,仍會清晰地記得這件事,然后一遍遍地講給子孫們聽。
陳侯的遺澤,也能藉此傳給他的子孫。
世世代代,這不就是一個穩定的封國?
什么叫根基?這就是根基。
唉!他輕輕嘆了口氣。
士族子弟玩來玩去,到頭來都沒一個兵家子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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