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第這種東西,中原不少人厭惡,但胡人是真愛,仿佛他們生來就要定個高下貴賤,
爭個你死我活。
你喜歡,那就給你,以后不要后悔。
「太學、國子學會錄一批拓跋鮮卑子弟入學,你覺得能錄多少人?」邵勛問道。
「平城十余人,盛樂寥寥數人而已。」王夫人清脆的聲音在后面響起。
「不錯了。」邵勛笑道:「禮之你擬一份名單上來,盡快。」
「是。」王豐很高興,這是天子送給他的一份禮物。
太學、國子學的名額越來越值錢了,因為真的能做官,所有經他推薦入學的諸部子弟,將來都要承他的情。
邵勛揮了揮手,讓王豐退下,然后轉過身,看向兩小兒。
兩人還在聊個不停。
「客奴你練武幾年了?」元真小聲問道。
「三年。」
「不讀書了?」
「天天讀啊。」梁彰奇怪地看了元真一眼。
「昨日見你騎著果下馬,以后別騎了,我送你一匹大馬。」元真說道。
「我也早不想騎了,可是阿娘非要我騎,我都覺得丟人。」
梁彰說這話時似乎覺得有些害臊,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邵勛、王氏相視一笑。
「正旦那么多酋豪來拜會,你還不放心,非得旁敲側擊?」王銀玲挽著邵勛,輕聲問道。
她八個多月前剛生下孩子,胸口脹蓬蓬的,挽得又很用力,以至于邵勛懷疑她是故意的。
他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換成樓著女人的腰,說道:「畢竟不是小事。元真年后要回涼城了,我總得問清楚。」
「幾時走?」
「三月吧。」邵勛說道:「入秋之后,按習俗應該要大閱部伍吧?」
「嗯。」王夫人對此門清。
三月出發,四月抵達,五月卻霜,八月秋高氣爽,草原單于一般要大閱部伍,進山狩獵。
「九月安排好諸事后,再回洛陽陪伴你我。」邵勛說道。
王銀玲聞言嗯了一聲,然后不再像之前那般作怪了,靜靜依偎在邵勛身邊。
孩兒們落得有點遠了,說話聲隱隱約約。
「客奴,好好練武,以后我執塑沖殺,你挽弓殺敵,我們去搶宇文家的女人。」
「還不如搶馬呢,女人有那么好?我都煩她們。」
「興許搶來的不一樣吧,阿爺就喜歡搶—
邵勛臉一黑。
王銀玲撲在他懷里,笑個不停。
「搶來的確實不一樣。」邵勛抱著女人,輕笑道。
「下輩子不用你搶,我主動送上門好不好?」王銀玲說道。
「好啊,一言為定。」邵勛笑道。
正月二十,邵勛下詔移駕,于月底返回洛陽。時隔五年之后,洛陽迎回了它的主人。
與此同時,今年的一系列安排正式展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