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做什么就做什么。」邵勛又道:「你是我的女兒,沒人能欺負你。只要我在一天一」
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阿爺。」王蕙晚抬起頭,看著邵勛,認真地說道:「母親走之前,你一直陪在她身邊。從那時候起——」
王蕙晚也沒有說下去,但邵勛聽懂了,很是高興。
清明之行,收獲還是不小的。
四月十一日,臨離開之前,他特意看了看羊氏名下的廣成澤垛田。
最初的育秧、插秧技術就是在此誕生的,很多農人已經被抽調去了南方,徐州也發了一批,而今留在這里的人不多了。
聽聞廣成稻已被廣泛引種到荊州后,他滿意地點了點頭,下令給剩下的不到二百戶人發放賞賜,一戶二匹絹,勉勵其繼續培育新稻種。
四月十六日,邵勛返回了洛陽。
第二日,將老七、老八、老九、老十喊了過來,分別授予其鹿子、上林、左國、燕山四苑令,畢竟老在家閑著不是事,還是得找點正經事做做。
四人離去時,邵勛將吳公邵雍留了下來,吩附道:「出發之前,給你三兄押運一批財貨。」
「阿爺是我要帶兵嗎?」邵雍問道。
「右驍騎衛會出動一千二百騎隨行,還有新募的左右飛龍衛府兵余丁千人,一起押運。」
「運往何處?」
「靈洲縣。」
「好。」邵雍一邊答應,一邊琢磨著該怎么讓自家的買賣收攤。
「路上當心點。」邵勛忍不住囑咐道:「經長安時,諸葛恢會派一部分兵馬隨行,應無大礙,但別掉以輕心。」
「知道了。」邵雍點頭道。
「無事了,回去吧。」邵勛擺了擺手,說道。
邵雍行禮告退。
邵勛則來到他慣看的輿圖旁,目光巡不定。
幾子們都派出去了,各有職差。
這個天下,并不完全如他所愿,但始終在一步步變好,這就足夠了。
邵勛的手指在日漸擴大的疆域圖上劃來劃去,飛過山巒,越過平原,跨過沙漠,最后停留在了某個所在一一那是他現階段最關心的地方。
仿佛心有靈犀般,已經抵達朔州的趙王邵站在卑移山上,同樣在眺望東南。
時已暮春,山上冰雪融化,匯成一道道溪流,向西流入了廣闊的沙之中,默默滋潤著今春第一批返青的牧草。
而在山的東側,大河氣勢雄渾,豌北上,遇到陰山時才不情不愿地拐了個彎,折而向東。
與此同時,他手中拿著一封信,那是沈家族人從武威出發,去了一趟高昌后,帶回來的會稽虞氏、句容許氏的書信。
信中提到他們學著當地人,利用冰山融水耕作之余,開挖地下井渠。種種苦不堪言,
幾乎溢出信紙。
收起書信后,邵下了山,道:「走,見見客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