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這樣的機會正在快速減少,因為無仗可打了。那么,巴結太子似乎就成了替代選項—
黑稍左營數千軍士十分用心,一路上軍威雄壯,士氣高昂,讓太子十分高興,數次下車與他們一起行軍。
旬日之內,已有十多名軍士得到太子發下的賞賜,人人喜笑顏開,個個交口稱贊,連帶著太子的名聲也在黑稍左營內越走越高。
三月初六,車隊宿于路縣郊野,太子邵瑾收到了關西轉運使庾亮送來的信件。
「大舅啊——」邵瑾看完后連連苦笑,又給他介紹穎川「俊異」。
不遠處傳來一陣歌聲。
邵瑾抬頭望去,就見到元真左手提著雉雞,右手提著野兔,哼唱著歌謠走了過來。
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元真真是個孩子!
「力真,這是給我打的么?」他笑吟吟地問道。
元真點了點頭,道:「兄長,我們一起吃。」
邵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道:「這幾日吃夠了干餅,嘴里淡出鳥來。」
「兄長,你是太子,不能出言粗鄙。」元真笑道。
「要你管!」邵瑾笑罵道。
笑完,又臉色一正,道:「確實如此,多謝十四弟提醒。」
「這樣累嗎?」元真熟練地給野兔剖腹,仰著臉問道。
「習慣了就好。」邵瑾本來想說很累的,但終究沒說出口,只問道:「元真,涼城如何?」
「太窮了,風沙又大,一點都不好。」元真說道。
「總得有點東西吧?比如健馬。」邵瑾說道:「聽聞你與人市馬一—」
邵瑾不說還好,一說就見元真氣不打一處來,道:「馬賣不上價,被人壓得太狠了,我都不想賣給他了。」
「哦?誰敢壓你的價?」邵瑾難得開起了玩笑,道:「莫怕,兄長幫你。」
元真搖頭不答。
邵瑾臉上笑容漸漸收了起來,他似乎猜到了點什么。但又有些不確定,郭明融乃正直之人,應不至于如此。
尤其是出發之前詢問了一番,郭德似乎不是很清楚。
于是他試探道:「力真,可是郭德——”
元真搖頭道:「不是郭公,乃其從弟郭綱。動輒說我的馬不好,一匹只肯給絹二十匹。買賣完了后,運到中原,若有馬匹生病或者倒斃,就說我賣他病馬了,要我退錢。」
說到這里,元真是真的有點生氣。
打小就受父親疼愛,沒受過這種委屈,這會不管不顧了,直接告起了狀。
邵瑾聽得火冒三丈,下意識尋起郭德的身影,猛然記起他留守東宮了,沒跟著一起過來。
稍稍冷靜了點后,他深吸一口氣,道:「力真,兄長一定為你主持公道。」
他到現在還不相信郭德會做這種事,但郭綱是他親族,失察之責是免不了的。
這幫不成器的玩意!
邵瑾臉色陰晴不定。郭德是中舍人,此職掌文翰、侍從規諫、綜典奏事,檢奏更直名冊,位比黃門侍郎,乃要害之職。
前一任中舍人是辛佐,郭德是第二任,沒想到連續兩任都他嘆了口氣,已經下意識琢磨起了繼任人選。
舍人陽似乎不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