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如果率軍出征或鎮撫一方,他覺得自己的手段更豐富了。
桓溫結束后,侍御史逢辟又上前,稟道:「陛下,棘城李公奏報,慕容仁多次侵掠扶余。慕容翰責之,反為其譏為‘忠犬」。
「李重怎么說?」邵勛問道。
「李公認為暫時不宜輕舉妄動。」逢辟說道。
「理由呢?」
「平州世兵尚不堪戰,便是加上幽州世兵,亦無必勝把握,此其一也。」逢辟回道:「宇文三分之后,逸豆歸大為不滿,雖未敢輕動,然私下里怨言極多,不可不防,此其二也。平州胡部人心未附,一旦逼反慕容仁,可能引得諸部群起反叛,此其三也。慕容仁昔年據遼東,兩敗慕容,一度聲勢鼎盛,卻不能進兵棘城,只想著割據自立,此謂‘謀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非雄才也。他已遣人至玄訓斥,慕容仁必不敢反,此可稍稍平息事態,待朝廷解決西域之后,再行處分不遲。」
「拿來。」邵勛放下魚竿,手一伸,道。
逢辟將奏疏遞上。
邵勛接過后,仔細看了一遍,又遞了回去,道:「李重太小心了。朝廷征西域,資糧多取于潼關以西諸郡縣,關東并無擾動。而今休養生息了兩三年,便是再征一遍遼東又如何?」
逢辟聽得頭皮發麻。
再征一遍遼東·誰來拉住天子啊!
絕望的是,當今天下似乎沒人拉得動天子,一個都沒有。
「罷了。」邵勛嘆了口氣,道:「朕在洛陽,李重在棘城,他說了算。就這般處置吧。「
逢辟松了口氣。
天子還是有理智的,雖說這會真的再下詔征遼,天下也亂不起來,但真沒必要這么做。
他默默退了回去,將位置讓給桓溫。
桓溫清了清嗓子,道:「陛下,七日前右羽林衛將軍苗公出外巡視時,于館驛———”
君臣數人就這么問對了一下午,把最近積累下來的事務清理一空。
至傍晚時分,邵勛看了眼桶里那條還沒巴掌大的魚,默默嘆了口氣。
侯三前些時日剛往池子里放了不少魚啊,怎么釣不到呢?這坑也太黑了。
「來人!張網捕魚!」他下令道:「做好魚羹后,送往崇華殿,朕今晚在那邊用膳。」
桓溫等人盡皆低頭,默然不語,這事不歸他們管。
中常侍侯三遠遠聽了,大聲應了,然后熟門熟路地操辦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