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拿了,孤這里有。”北宮野穿著白色龍紋衣袍,手里端著參湯,一旁還跟著東宮的內侍,他手里捧著一個木盒。
“太子來了啊。”北宮望看到來人虛弱的喚了一聲,目光隨后落到木盒上,眼中閃過精芒,語氣陡然變得急促,“快,快給朕拿藥來。”
“父皇,別著急。”
北宮野走到龍床前坐下,慢條斯理的吹了吹參湯,跟隨的宦官來到床頭打開精美的小木盒,取出一顆紅彤彤的丹藥。
龍榻上,仰起身子的皇帝,嘴唇顫抖的張開,將宦官捧來的丹藥包在嘴里,喝過太子喂來的湯勺,將那枚丹藥咽進肚里后,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氣,精神頭比剛才好了不少。
“太子這丹藥來的可是真是及時。”
北宮野坐在床邊,笑瞇瞇的不說話,只是掏出手帕擦著手指尖。皇帝看著這個兒子,有些疑惑,正要開口,忽然肚里一陣絞痛,他捂住腹部,眉頭緊皺,便是“啊”的一聲,掙扎想要起來,卻是一頭栽到地上。
“你這藥”
“父皇啊,孩兒今年二十有六了,當了幾年的太子,也當夠了,現在朝廷上文武皆是我的人,皇城、燕州的兵馬也都在我手中握著,就差一個名分了。”
床沿坐著的北宮野停下手絹,搖曳的燭火光芒照在他臉上,明明滅滅,他看著地上艱難爬行的皇帝,輕聲說道“父皇,孩兒還希望你成全。”
“你弒父來”
皇帝在地上回過頭,怒瞪著床沿上的太子,用盡全身力氣就要嘶喊,跟隨太子來的那個宦官陡然上前,一把將皇帝口鼻捂住,將后面的聲音堵在嘴里。
唔唔呼呼
皇帝用著最后的力氣,死命掙扎,雙腳在地上胡亂踢蹬,過得片刻,漸漸無力的垂了下來。
北宮野冷冷的瞥了一眼,將擦過手的絹帕隨意丟在地上,起身示意宦官將皇帝搬到床上,他看也不看已死去的皇帝,轉身打開殿門,走了出去。
這時,太師蕭文弼走來,看了一眼里面臥床的皇帝,低聲道“殿下,定安城那邊出了事,分壇被叫太平道的一伙人拔除。殿下是否讓我那徒兒親自去一趟容州云瑱郡和定安郡”
“不用了,對方做法很聰明,不敢將孤在幕后的身份揭穿,用這種方式與孤對抗。”北宮野揚了揚手指,身后的殿門隨即被侍衛關上,“眼下先處理陛下殯天的大祭,等我登基后,便在燕京舉朝王會。”
所謂朝王會,是燕國太祖皇帝推舉的一種朝會,讓各州刺史長子、王侯世子入京面見君王,隨后從里面選拔一些人才留在京中大用。
但顯然北宮野有另外一層用意。
太師蕭文弼有些遲疑“殿下,那將軍夜宴圖”
“呵呵。”北宮野輕笑出聲,將他話語打斷,“那種東西沒什么用處,一直都在皇宮里,孤昨日都還翻看過,那不過是一個借口,讓你徒兒聽命做事罷了。但是現在,不需要你徒兒做那些事了。”
話到這里,他語氣停頓,望著宮宇間的夜色,瞇了瞇眼。
“孤登基,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剪除那些世襲罔替的侯爵,集中皇權和稅賦,他們已經享受了數代,已經夠了。往后孤的大燕,不需要這些蛀蟲。”
北宮野拍了拍發懵的太師,負手走去一邊。
“太師,好好跟著朕做事,朕不會虧待你,你那徒兒,朕也會大用,封一個國師怎么樣”
蕭文弼跟在后面,擦了一下額頭冷汗。
這些謀劃,其實他只知道一點,就是要剪除各州侯爵,這位殿下被策立太子后,就一直在后面謀劃這件事,從幾年前就開始消減那些侯爺的兵權,控制在五千數量。
此時聽到全盤計劃,這才明白將軍夜宴圖不過是他還未登基時,隨意耍的一個小伎倆,若是行刺順利,消減侯爵,等到登基有了更多名正言順的手段,對付那些剛剛接替的新侯爵們,就更得心應手。
不過,這個伎倆似乎并不順利。
所以下一步,就是登基,召各州刺史長子、王侯的世子入京。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