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萬兵馬殺過來,打到現在喊撤,換做你是燕國那位夏王,你會甘心”年過七十,趙廣師什么看不透徹,“不計較一城得失,那就是奔著滅我大魏來的,如果只拿幾郡幾縣,他大可就在渾河南岸三州攻城略地”
老人拄著長劍站起身來。
“故布疑陣,實則偏襲側軍,傳我將令,給齊梁兩國主將傳訊,請他們九萬兵馬五日之內攻下廣甫,左翼越吳二國兵馬、右翼隨、慶二州兵馬,向中路靠攏”
“大都督這是何意”戰車左側的京畿將領里,另一個將領詢問道。
老人望著遠方一只飛過天際的雄鷹,笑起來。
“攻敵必救之地,廣甫城乃北歸要道,若是丟了,他這疑兵就沒有意義,而且其目的,無非想襲我偏軍,再斷我一臂繼續前行,我們去看看擋在前方的燕軍是何模樣”
天光燦爛,一望無垠的原野,伴隨中路推進的兩翼在接到傳令前,仍舊在徐徐前行。
面對過來的魏國大軍,矗立在前方的并州軍在張遼指揮化作三股,一路往后撤離,另外兩路往東西兩個方向散開。
兩軍交鋒,各顯本事,主持魏國軍隊的老將趙廣師并不為所動,依舊保持徐徐推進的速度,以橫掃一切的姿態朝四百里外的廣甫城逼近。
不過廣袤的原野上,兩邊的斥候依舊在捉對廝殺,或許知曉燕國斥候本事要強上一些,魏軍派出了輕騎協助,這邊張遼也讓呂布分散狼騎,協助燕國斥候追殺對方騎兵,一時間,原野、田地、山林間,不時爆發小規模的騎兵戰。
魏軍這邊輸多勝少,隨后的推進開始減少斥候、輕騎的出沒。
就在推進的第三天夜里,東南方向,丘陵與平原連接的山林間,一撥撥士卒,然后是一匹匹戰馬,被牽著穿梭林子、灌木,接著更多的士兵延綿不斷地朝南面涌過來。
睡著樹梢上的猴子,驚奇的看著下方穿行而過的洪流,盡量保持行走的動靜來到林野邊沿,目光之中,遠方的平原上,臨時搭建的行營,簡陋的柵欄,遍地而歇的士兵抱著兵器,或枕著刀兵瞌睡。
營中燃燒的篝火里,巡邏的士卒警惕著夜色里的動靜,哨塔上的弓手偶爾看向有著猴鳴的山林。
“娘的,這支隨、慶二州兵馬竟然偏離了方向。”
“可能接到將令朝中路靠過去了。”
“太師,他們距離魏國主力較近,還打不打”
“問夏侯淵,是那廝出的主意”
黑暗里,窸窸窣窣的一陣動靜,有人弓著身走過林間,到了另一頭,隨后得到了答復“為何不打”
不久,一道道潛伏的身影壓著腳步聲朝前林子邊沿摸了過去,然后,步卒緩緩走出,弓兵緊隨其后,摳上了油布包裹的箭矢。
林中一道道牽馬的人影在獅子盔、白馬銀甲的將領抬槍示意下,紛紛上馬。
出了林子地勢相對平緩的坡地間,緩緩移動的一個個身影如靜謐的湖水緩緩蔓延,貼近簡陋的行營,一匹匹戰馬被揭開了嘴籠,搖擺著腦袋噴出粗氣,邁開馬蹄踏出林子邊沿。
弓手掰開了火折子,吹了吹,微弱的火苗放到包裹箭頭的油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