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迪的話音落下,塞尼德一時有點無言。
他并不覺得對方說的對,只是被打發到這里還沒有輪崗,他心里多少也有點怨氣。
埃及這么大,確實不缺他們兩個被打發到這里來的士兵……只是如果人人都這么想,那哪里還有人能去打仗呢?
在拉美西斯二世陛下的治下,埃及人在尼羅河流域已經是當之無愧的霸主。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個偉大的時代。
莎莎……
“少說兩句吧,這是諸神的旨意,我們只需要遵守就行了。就算戰死,我們的靈魂也會受到神的庇護,我們的名字也會在死后被人們傳唱。”
有些煩悶,塞尼德站起身,觀望著雨幕下的世界。
雖然他也不想待在這里,但他畢竟是諸神虔誠的信徒。雖然神似乎確實沒有第一時間毀滅那些罪民,但這并不影響他的信仰。
畢竟相比起諸神和法老,他看到的肯定沒有那么長遠——
“嗯?那是什么?”
眼角余光好像掃到了什么東西,塞尼德指著遠方。
一旁的瓦迪聞聲也警惕的起身,抱怨歸抱怨,為了自己的小命,他可不會大意。
莎莎……
“那是……水變成黑色的了?”
距離遙遠,瓦迪一時間有些不確定。
那從遠方緩緩流淌而來的黑色潮水似乎和其他的水并不一樣,它正直直的向著這處正在修筑的城市而來。
在他們中間,一處埃及人的營地正橫亙在那里,數千士兵在那里駐守。
不過看起來,那滾滾黑潮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而是直直沖撞過去。
“這是什么東西,黑色的潮水……不對,是敵襲!”
再三觀察,塞尼德的臉色豁然一變。他還是沒能看清那黑色的潮水是什么,但他看到了潮水中的屹立的一隊騎兵。
那絕對是受人操控的東西,也許那是傳說中的邪術師嗎?可不管如何,埃及大軍根本沒想到會遭受來自背后的攻擊,他們對此毫無防備。
或者說,在這樣的大雨中,原本應該存在的守衛基本沒有盡責的,只有這些監視希伯來人的哨衛還在盡力。
“快,我們回去——”
“快,我們快跑——”
“……”
對視一眼,塞尼德和瓦迪沉默了一瞬。
“……我知道你是虔誠的信徒,塞尼德,但伱之前也在擔心未來對吧,你也不覺得諸神是無所不能的。”
瓦迪深吸一口氣,擠出笑容勸說道。
“所以你要我做一個逃兵?”
“不。”搖搖頭,瓦迪繼續說道:“我們是去求援。”
“這是明顯超出意料之外的敵人,我們無力應對,所以要去求援——畢竟我們是戒備希伯來人的哨衛不是嗎,我們沒有戒備后方的職責。”
“如果那邊沒有想象的危險,我們去不去他們都能解決麻煩,畢竟只有一隊騎兵而已。可如果那邊真的很危險……”
“那你真的要冒著生命危險,履行不屬于你的職責,跑回去替他們報信?”
眼神示意,瓦迪知道,塞尼德的家里可不止他一個人。而看對方的樣子,他不由感覺這次問題不大了。
“……那就點燃大火,我們至少要做點什么,希望他們能看到一點……瓦迪,你說的對我們得去求援。”
果然,盡管有些艱難,但當塞尼德回望那滾動的黑潮,他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說真的,當做出這個選擇他的心底好像也松了口氣。
……
叮鈴鈴——
“敵襲,敵襲——!”
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