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然近來春風得意,笑容滿面,一是自己被評為公司優秀員工,二是跟那小保姆的戀情正不斷升溫,三是他的老房子即將拆遷。三喜臨門,樂得他那滿身贅肉也跟著上下舞動。
人逢喜事精神爽,朱浩然滿面春風地哼著小曲走進了物業辦公室。
孫大圣見朱浩然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得意地東瞅西望,便忍不住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肚子:“八戒,我看你最近膘肥體壯啊,人說心寬體胖,你最近是不是心也太寬了點了,瞧你那肚子,都快趕上彌勒佛了。”
朱浩然嘿嘿一笑:“嘿嘿,師兄,沒辦法,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
“你小子也總算是時來運轉了,竟然三喜臨門。”
朱浩然一臉憨態可掬:“不是只有你才有好運氣,天上掉爹掉媽罩著你,這次輪到我了,老天爺掉老婆掉房子給我了。嘿嘿嘿。”
孫大圣斜著眼望著朱浩然:“我看你還是悠著點吧,老婆,房子都還沒到手呢,別把老天爺給樂煩了,把老婆和房子都收回去了,你還是找個沒人的幾角旮旯里自個兒偷著樂去吧。”
“師兄,你怎么這樣呢?見不得我好啊?”朱浩然不理會孫大圣對他流露出不屑的神情,依舊樂滋滋的模樣。
“我是見不得你一笑起來那滿身抖動的肉。”
朱浩然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沒辦法,娘胎里帶出來的,你瞧你,一把骨頭,連皮帶肉沒幾斤重,想抖都沒地方找那些肉去。唉,要是能把我的肉勻一點給你該多好,那咱倆都合適了。”
孫大圣一臉嫌棄:“把你多余的肉割下來貼我身上?”
朱浩然點了點頭:“再把你的腦子勻我一點,那咱倆可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一般齊了。”
孫大圣一聽,感覺渾身長雞皮疙瘩:“聽你這么一說,倒讓我想起一首詞來,我背給你聽啊。”
孫大圣潤了潤嗓子,聲情并茂地背誦起來:“你儂我儂,太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碎,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怎么樣?這首詞有意境吧?”
朱浩然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后腦勺:“你在說什么呢?捏泥人呢。”
孫大圣白了朱浩然一眼:“這是元代的中國書畫大家趙孟頫的老婆管道升寫的《我儂詞》。我在我媽家,看到蔣伯伯寫過的這幅字。”
朱浩然呵呵一笑:“噢喲,幾天不見,你的學問見長啊。還能酸不拉幾地念詩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孫大圣把頭一揚:“是啊,你長肥膘我長學問,咱倆都沒閑著。”
朱浩然不屑地望著孫大圣:“可這玩意用在你我身上合適嗎?”
“美的你,我跟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還你儂我儂?太惡心了吧。我是讓你學會后,去騙人家小保姆的。我保證,你那個小保姆一聽你說這個,準得感動得稀里嘩啦的,以后肯定對你掏心掏肺的。”
“你別一口一個小保姆的,她有名字,叫林翠蘭。再說了,我倆在一起也用不著說這些個酸不拉幾的話,這玩意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孫大圣沖朱浩然搖了搖頭:“唉,沒品位。”
“我就一粗人,我那位也細不到哪兒去,我們在一起說的也就是:你想吃餃子還是吃面?喜歡吃韭菜餡的還是白菜餡的?買現成的還不如自己包呢,想擱多少肉就擱多少。”
“你們在一塊兒,怎么除了談吃的還是談吃的?”
朱浩然不服氣地一昂頭:“民以食為天嘛,這話題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