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等知錯了!”
或許是帝君太久沒有出過手的緣故,直到幾位大自在菩薩使盡了畢生所學,卻發現如泥牛入海,掀不起半點波瀾時,他們才終于回想起了一品巨擘的可怖之處。
用那凄厲嘶啞的長嘯,做最誠摯的道歉,便成了他們唯一能干的事情。
可惜,任由這哀鳴聲回蕩,后土皇地祇的神情卻沒有絲毫改變,她只是冷冷凝望著身前的幾團人形大火,五指微微翻轉,便又烤化了幾人數十萬劫的底蘊。
“師父!”
石母眼看著這些大自在菩薩的慘狀,比自己先前還要無力,在感到解氣的同時,她心中更多的則是生出了一抹恐懼。
因為自己的過錯……娘娘最終還是插手這場大劫了!
要知道在論法的時候,哪怕那位玉虛寰宇真君一戰斬殺了八位大自在菩薩,歡喜真佛和藥王真佛就在雄峰上看著,最終也沒有真的出手對他做些什么。
除去有兩位帝君在旁邊約束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那兩方都心照不宣的規則。
只要一品不動,那局勢就還在可以控制的范疇內。
要是她們斗起來,帝君和真佛未必能奈何得了對方,但兩者同樣擁有隨意屠戮兩教弟子的能力,天下可就真的大亂了。
這是雙方教主都不可能允許的事情。
更何況,后土帝君府的處境還是如此的尷尬,再加上這般不給人留活路的手段,和尚能用,后土娘娘若是用了,很容易被人拿住話柄。
那帝火燃在僧眾身上,石母卻也口干舌燥,連嗓音都變得顫抖起來:“師父……息怒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
隨著這幾位大自在菩薩的身軀停止了掙扎,眼眸漸漸失去光澤,天際卻是緩緩涌現出幾輪光暈,好似那溫暖的大日,讓崩裂的大地愈合,枯木重新煥發生機。
三尊偉岸寬大的身影各在一方,盤膝端坐于蓮臺上,面無表情的俯瞰著下方。
左側是歡喜真佛,右側是藥王真佛。
至于中間的那位,身披鮮紅袈裟,面容在佛光的映襯下略顯模糊,卻給人一種不可忤逆的濃郁壓迫感,正是代表著菩提教執掌現世的那位佛祖。
三佛現世,卻并沒有阻止那女人的意思。
哪怕此刻被帝火焚燒的,乃是他們東須彌的菩薩,而且是奉了佛旨而來。
這是對一尊帝君應有的敬意。
反觀后土娘娘,同樣無視了漫天的佛光,她眼中只有那幾個大自在菩薩。
雙方這樣的姿態,無疑是讓石母陷入了惶恐當中。
出手阻止,亦或是厲斥,都代表著此事還有商量的余地,反而是這種漠然的旁觀,更加的令人心悸。
直到幾位大自在菩薩的法身化作了枯碳,被山風刮碎,尖銳哀嚎聲亦是消散而去,后土娘娘這才緩緩垂下了手掌。
她背對著三位真佛,衣袂隨風而揚。
既然這些禿驢都來了,那個年輕人離開東洲的機會便又多了幾分。
“帝君之怒,可有平息?”藥王佛神情凝重的開了口。
“若是平息了,那就好生聊一聊吧。”歡喜真佛挑了挑眉,看似平靜的臉龐中明顯蘊著怒意,這些菩薩乃是奉他佛旨而來,持的也是他賜下的先天佛寶,后土以這般殘酷手段虐殺六人,分明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你們想怎么聊?”
后土娘娘略微抬眸,不急不緩的轉過身來,看向了最中間的那尊巨佛。
一品之間亦有差距,靠著未來和過去,現世佛祖已然超脫,乃是與玉清教主比肩,世間唯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