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玉盈此刻急慌慌的模樣,陳玉嵐無奈伸手拉住人。
“坐下,坐下,一驚一乍的做什么。”
陳玉盈好歹沒甩開陳玉嵐的手,卻憋得眼睛都紅了。
她的眼淚滾在眼眶里,“長姐,你明知,知道你卻,卻讓陳琇去見他”
“什么事就值當你哭成這樣”
看陳玉盈淚眼婆娑的模樣,陳玉嵐輕嘆了一聲。
她拉著人坐下,“你的心思,便是府里那只八哥都知道,我還能不知道”
“不過父親既能瞧得上他,想來他是有幾分本事,你的眼光不算差。“
聽見陳玉嵐稱贊宋素英,哪怕心頭十分酸楚,可陳玉盈卻還是破涕為笑。
這般模樣的陳玉盈叫陳玉嵐都忍不住搖搖頭。
“玉盈,從來上趕著不是買賣,這世上輕易得來的總不會叫人珍惜,這些年,你總追著他,可曾見他愿意為你停下”
“長姐”
陳玉盈抹著眼淚,“遠沛哥哥很好的如今他不肯看我,都是因為陳琇,對,就是因為陳琇,她不知廉恥,陰險下作,這才”
“玉盈”
陳玉嵐不笑的時候,那雙眼像是能扎進人心底瞧個清楚。
在這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下,陳玉盈沒法繼續自欺欺人。
她眼淚嘩嘩的掉,滿心的不甘,“長姐,我就是傾慕于他,我只喜歡他。”
陳玉盈至今還記得京中初見宋素英的那一刻。
清風拂過的午后,她在堂內見到了那個長身玉立,宛若湛湛明月的少年郎。
“宋素英。”
這三個字陳玉盈曾翻來覆去念了許久。
“我喜歡他素手執卷的模樣,喜歡他垂袖而去的身影,甚至,甚至是他對陳琇淺淺一笑的模樣我都喜歡。”
“今生今世,我就只喜歡他一個陳琇配不上他,她不配”
破罐子破摔,一口氣說出來的陳玉盈本以為會看見陳玉嵐不贊同的目光,卻不想陳玉嵐竟然點了點頭。
她溫柔的擦著陳玉盈的眼淚,“喜歡一個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不妥卻還千方百計的尋著借口,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旁人的身上。”
“能正視自己是好事。”
看陳玉盈直愣愣的看著自己,陳玉嵐笑的溫婉,“攔不住你,越要攔,你越鉆牛角尖。”
“長姐”
不等陳玉盈再說什么,陳玉嵐神色又嚴肅了起來。
“可玉盈,那姓宋的書生如今不過是個秀才,便是今年秋闈高中,明年殿試也一并過了,甚至成了狀元郎,可授官時也不過是個六品小官”
“書讀的好不代表做官也在行,咱們大雍朝有多少狀元”
“碌碌無為的不在少數。”
“你自幼錦衣玉食,軟枕繡臥,可他卻清貧,每月的俸銀連你頭上這支玉簪都買不起。”
“往后可能還會被外放,到時你也要隨他遠去,有吃不盡的苦如此,我只問你,你還愿意嗎”
看陳玉盈立即要開口,陳玉嵐搖搖頭,“不要著急,想清楚,玉盈,好好想清楚。”
陳玉嵐擦干眼淚,直視著陳玉嵐的眼睛,“長姐,我愿意。”
“我甚至已經打算過了許多次,我相信遠沛哥哥,哪怕,哪怕他此生不得志,可我還有嫁妝”
這話一出口,陳玉嵐就知道陳玉盈回不了頭了。
她摸了摸陳玉盈的頭,只嘆從前父親寵溺,母親和她嬌慣,大哥捧著,二弟更是一味驕縱,如今養的陳玉盈天真爛漫,性子執拗。
“罷了,我和爹看著,總不會叫玉盈你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