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還有陳琇”
“放心。”陳玉嵐不甚在意的說道,“她嫁不出去的。”
映柳湖,湖畔還設了一處觀景臺。
此刻觀景臺內,趙永靖看著眼前不怒自威的身影,神色肅然的拱手道,“父皇,此處太過僻靜,您今日身邊的護衛實在不多擊鞠場內守衛眾多,不如”
慶元帝擺擺手,“朕若現在過去,那些老狐貍又要演誠惶誠恐那一套,年年如此,甚是無趣,他們不膩,朕都覺得膩味了,且懶得搭理他們。”
說著,他轉過身看向趙永靖,“倒是靖兒你身上的傷可痊愈了”
聞言趙永靖還想再勸幾句,可抬起頭對上慶元帝的眼睛,他默了片刻,隨后拱手道,“父皇放心,兒臣已無大礙。”
“你呀。”
慶元帝笑著搖搖頭,“總是這般一板一眼的,如今私下里只有我們父子,不必如此多禮。”
聞言,趙永靖滿眼藏著孺慕的飛快看了眼慶元帝,隨輕輕放下了手,“是。”
這一眼看的慶元帝伸手拍了拍趙永靖的肩膀,不過卻再沒說什么,兩人一同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
一直守在亭外的高盛忠,悄無聲息抬頭看了一眼立在慶元帝身后的趙永靖。
不驕不躁,恭肅敬誠。
高盛忠心中喟嘆,這位靖郡王自重傷蘇醒后寥寥幾次面圣,卻總能不輕不重的抿出一點圣上的慈愛之心。
嘖嘖嘖,了不得。
想著,高盛忠眼神飄忽了一瞬,難不成當真有生死間頓悟這會事
另一廂,心中滿是防備的陳琇冷不丁被康嬤嬤扶著走了出來。
走著走著,陳琇覺出些不對勁。
陳玉嵐的厲害陳琇可是切切實實親身領教過的。
那是個能溫婉笑著狠狠捅你一刀,口蜜腹劍,手段狠辣且從不做無用功的女人。
這一遭若不是因著陳玉嵐的緣故,她陳琇決計不會有機會到這擊鞠場來。
為著這次見面,陳琇苦苦思忖良久,做足了準備。
可真見了面,還沒說兩句話,她都沒發瘋呢,就被草草打發了出來
陳琇停下了腳步,“嬤嬤。”
見陳琇開始磨蹭著不肯走,康嬤嬤堅持扶著陳琇往前,嘴里還哄道,“前頭的風景才好看呢,姑娘快過去看看。”
半扶半推,半哄半騙,兩人拉扯的功夫,就到了一處臨湖的柳樹林。
盯著湖畔那一排裹著紅巾的柳樹,康嬤嬤點點頭,隨后她突然捂著肚子哎呦了一聲。
“姑娘,老婆子我肚子疼,不行不行,撐不住了,姑娘你自己在這看看景,一會兒我就過來尋你。”
話音剛落,康嬤嬤撒開手,扭頭匆匆跑了,一溜煙兒的功夫人就跑沒了影。
陳琇
好拙劣的演技,這是真把她當傻子忽悠了。
陳琇抬腳順著康嬤嬤的方向追了兩步,但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該來的總歸都會來的。
這一次試探不成,總會有下一次的。
人為刀俎,她為魚肉,逃是逃不開的,這次有準備,好過毫無防備的下次。
陳琇轉過身,倒當真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
今日天公作美,風日晴和。
柳枝吐綠,鶯鳥輕啼,春風萬里動,湖光紅日兩相合。
這樣秀美的景色叫陳琇看的有些癡了,不知不覺就想到了白水鄉。
煙花三月下揚州,游湖上搖曳的畫舫在文人墨客的筆下永遠旖旎,可那些景色陳琇都沒見過,她自幼生在鄉野,那時雖過得粗糙卻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