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第一次,趙永曜那么,那么的想要保護一個人,卻是用最克制的方式。
他克制住自己的沖動,克制住自己恨不得將這消息告訴全天下的喜悅。
他在等待,可等待的時間無疑是煎熬的,趙永曜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那么慢。
今夜橫豎是睡不著了。
趙永曜起身去了書房,從里面拿出柄劍來,此刻的趙永曜全然沒有在慶元帝面前賣乖嬉笑的模樣。
月下揮劍的少年,明亮又要耀眼,手中的利劍又寒光凌凌。
這他們殿下這是
康安都有些懵了。
他不是沒看出這幾日趙永曜隱約透出急切來,可趙永曜卻從沒將陳琇掛在嘴邊。
他總是欣喜,焦急,卻又克制,直到今晚,已然到了無可抑制的地步。
“殿下。”
看趙永曜收劍,康安公公連忙捧著方巾上前,“殿下,您快擦擦,可不能叫夜里的涼風吹著。”
說話間,康安公公看著趙永曜彎起的嘴角。
宛若驕陽的少年郎這樣純粹又欣喜的神色實在太過有感染力。
連一貫不愛多嘴的康安都沒忍住,笑著問道,“殿下為何事這般歡喜”
趙永曜抬頭看了眼天邊的明月,笑著道,“我可以去名正言順的討回第三次謝禮了。”
哦,他們殿下這是打定主意將人藏到底了。
康安卻笑著不再多問,只拱了拱手,“唯愿殿下心想事成。”
靖郡王府
安公公提著燈,輕巧的跟著靖郡王身后。
說著的,看著前方他們郡王的身影,安公公也是滿心的納悶。
這大晚上的,他們郡王既不休息在王妃或是哪個側妃夫人那里,也不在書房,而是在這王府里穿行,越走地方還越偏僻。
可安公公卻不敢問。
跟著趙永靖十余年的他卻是最能感受到趙永靖情緒的人。
若說從前他們郡王的沉肅是還有些浮于表面的。
可自郡王昏迷醒來后,就是真真的風平浪靜,所有的波濤洶涌都被掩蓋的嚴嚴實實。
兩人的腳步未停,很快,他們就到了一處院落前。
安公公抬頭看了眼庭院上的牌匾霽月堂。
看著這個地方,安公公仔細思索了半天卻沒什么記憶。
畢竟這處院落實在偏僻了些。
郡王府里的女眷不多,其他的地方完全住的下,甚至到現在還有不少空著的院落。
“郡王,此處院落偏僻了些,又久未住人,不如讓奴才喚些人來清掃一番。”
可趙永靖卻搖了搖頭,自己從安公公的手里接過了燈籠,“你在此處不要進來。”
聽著他們郡王沙啞的聲音,安公公被驚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這,他們郡王,莫不是,莫不是在哭
安公公木著臉一動不動的站在了遠處,心里像是塞了一百八十只的麻雀,撲騰撲騰的鬧著,半天攏不住理智。
趙永靖一步步的走了進去。
他站在院中,環顧四周,月色寒涼,草木凄凄。
院中的那片迎春花也枯了。
后悔,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