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早知道我跟阿兄一起跑了啊。
要是跑到了廬江,雖然辛苦些,倒也不至于如此擔驚受怕。
廬江郡,袁術軍正在舔舐傷口。
丟了大本營淮南之后,袁術軍如同一條被打亂了腿的野狗,只能趴在地上齜牙,毫無戰斗力。
要是其他人就趴在這等死了,袁術之前任命的廬江太守劉勛就是這么認為的。
他認為現在這世道混一天是一天,既然成了這樣了,索性在哪跌倒就在哪躺下,大家安安樂樂好好種地度日就算了,過一陣子看看天數再說。
袁術一開始有點自暴自棄,也稍稍萌生了認命的念頭,可很快這種念頭被打破了袁術的族弟袁胤從壽春逃回來,告訴了壽春之戰的真相。
當袁術聽說當時徐庶手下并沒有多少人,袁胤袁嗣也只是被徐庶用計挾持的時候登時勃然大怒,然后
然后他二話不說把袁胤給關起來了。
袁術現在威信掃地,已經不能接受真相,不然豈不是顯得自己非常愚蠢
就是袁胤袁嗣兩個人害我,不然我怎么可能會輸,我不信
話是這么說,袁術還是盯上了張闿。
這些事情之前都是張闿報來的,不只是袁胤,從這些日子逃過來的降兵口中他也逐漸感覺張闿不對勁。
主簿閻象和長史楊弘二人都開始勸說袁術趕緊找個機會把張闿偷偷殺了,可袁術一直無法下定決心。
畢竟袁術這個人非常要面子。
要是把張闿弄死了,到時候大家肯定能猜到之前的事情確實有問題,袁術不想丟這個人。
可張闿知道,這最多就是拖延幾日,就算袁術不下手,閻象和楊弘也不會放過自己。
跑嗎
張闿不甘心。
他心中一直有個念頭,想讓袁術親口說出當時曹嵩之死的真相,為自己洗刷冤屈。
為了做到這個,他需要把袁術綁走,送到徐州,這個想法極其艱難,可張闿不愿意永生永世承擔殺死曹嵩導致徐州生靈涂炭的惡名。
就算再艱難,他也想繼續下去。
怎么辦
跑嗎
要是跑了,以后自己勢必將被定格為史書上引來徐州大禍的那個人,可我當時明明什么好處都沒有得到,憑什么背上這種罵名。
要是以前張闿沒人商量也只能自己想辦法,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身邊有個能給他出主意的人。
日暮,溪邊的一間茅舍邊炊煙輕飄。
一身粗麻衣的諸葛琰背著一捆干柴,提著魚簍回到屋中。
盛夏日勞作整日,諸葛琰已經熱的滿頭香汗,俏臉通紅,卻顧不上疲憊。
弟弟諸葛亮在田間勞作,整日辛苦,她這個做姐姐的要在太陽落山之前做好飯,才能讓弟弟不挨餓。
諸葛琰麻利地將魚按在案板上,刮去鱗片,取出內臟,又生火準備做飯,卻突然感覺有人,她還以為是弟弟諸葛亮回來,猛地一抬頭,只見張闿正倚門而立,想進又不敢進門,只能抓著一把羽扇亂搖扇風。
這羽扇是袁胤一路從壽春帶來的,張闿一眼就看出這是那個袁翔的羽扇,袁胤下獄的時候,張闿順口問獄卒要來,算是個紀念。
此刻天氣炎熱,他心情煩躁,越扇越熱,全沒有之前袁翔的半分風雅。
“義開兄。”諸葛琰松了口氣,取來坐席鋪好,請張闿進屋。
張闿點點頭,把屋門大開,又把坐席拉到門前端坐,這才苦笑著道
“諸葛小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