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站在樹林里,腰間拴著韁繩,四蹄燃起幽幽烈焰,儼然一副整裝待發姿態,可那雙大大的馬眼里面卻滿是疑惑。
昨晚它明明在山洞歇息,可是中途似乎莫名失去了意識,就連嘴里的靈草都沒咽。
龍馬只記得它跟陸斬相視了一眼,然后就沒然后了,再睜眼天就亮了,陸斬告訴它該干活了。
龍馬納悶地踢了踢前蹄子,“咴咴”哼唧兩聲,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草叢。
陸斬站在草叢中,褪去平日喜愛的黑色勁裝,換上了一襲白色的長袍,長袍流袖隨風飄舞,瞧著倒有幾分儒雅氣質,跟往昔肅殺模樣截然不同。
凌皎月跟姜凝霜也換了打扮,兩人皆身著翠綠裙衫,頭上戴著斗笠,懷里抱著劍,儼然是一副“護駕童女”的模樣。
就連白白也都被“設置了權限”,非必要,絕不能變成人形。
三人一狐皆喬裝改扮,徹徹底底掩去從前身份。此行南疆,可以用其他名字揚名南疆,但不能讓人發覺他們來自朝廷跟仙門,否則總會打草驚蛇。
陸斬拿著把折扇,輕輕一搖,倒像是個風流倜儻的世家公子
“從今天開始,對外都喊我的江湖藝名,陸小鳳。”
姜凝霜眨了眨眼“小鳳”
陸斬搖著扇子道“別覺得俗套,你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含金量。”
凌皎月笑了笑,將斗笠的面紗放下,邊道“昨夜收到消息,青丘世玉也去往南疆,我們確實應該偽造身份,避免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昨夜陸斬跟凌皎月在山洞口誅筆伐時,收到了來自皇城的傳信。
言稱世玉已經趕往南疆,大司主已派盜圣前往南疆,輔佐陸斬的同時,還要盯梢世玉,一旦世玉那邊有任何線索,盜圣皆會傳給陸斬。
此外還有枚傳音鈴鐺,此鈴鐺是紫薇山大長老傾力打造,可以用來跟盜圣聯系。
這令陸斬意識到,易容偽裝非常有必要,否則世玉就是下場。
姜凝霜幫著陸斬整理腰帶,邊趁機揩油,邊道“既然如此,咱們趕緊出發吧。”
陸斬眼皮子一跳,察覺到姜姜不安分的小手,倒也沒說什么。
昨夜姜姜在外頭聽了一夜,他早晨出來時,姜姜連衣服都悄悄換了,可見是滋味不好受。
眼下趁機揩油,估摸著是聽了一夜后,有經驗了,膽子大了點,開始皮了。
凌皎月瞥了眼姜凝霜,徑直朝著馬車走去,待走到馬車跟前,便看到龍馬瞪著一雙大眼,表情奇怪。
凌皎月蹙眉“它怎么了”
姜凝霜見好就收,摸夠就縮回了手,回頭看著龍馬,道
“估摸著是斗雞眼了這頭驢不太聰明的樣子,上次在火云山時,我就發現它十分愚蠢,做這些蠢表情也正常。”
龍馬瞪著眼睛○o○“咴”
陸斬知道龍馬不會說外語,但卻能聽懂人話,眼下道“估摸著是昨晚沒睡好,趕緊走吧。”
“咴”龍馬瞪著眼睛,它沒睡好嗎可它明明失去了意識,像是被人打暈了。
可恨它生來懶惰,雖為靈獸,卻根本不會說外語,眼下很難表達自己情緒,只能四腳蹬地,濺起一陣塵煙,來表達自己不滿。
陸斬慢條斯理地搖著折扇,輕飄飄道“咦,大司主怎么來了”
“”
龍馬立刻四腿一彎,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
五天后,擎州西北,苦馱山。
薄夜時分,天色陰沉沉的,擎州正是春暖花開時節,因位于南邊,多雨潮濕。
苦馱山破舊寺廟中,佛像已經倒塌,金身剝落,露出泥土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