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那條瘋狗盯著我們,還有那些地方豪強,得了華云鴻的默許,正像聞到血腥的鯊魚……”
“風險?”
孫金山冷笑一聲,目光銳利如刀。
“從我們踏入神木國那天起,哪一步不是在刀尖上跳舞?陛下要的,就是撬動這鐵板一塊的根基!告訴下面的人,小心行事,但該做的,一件不能停!華云鴻想用恐懼壓垮人心?我們就用行動告訴他們,通寶閣,和他們站在一起!”
神木國都,皇宮。
華云鴻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他正悠閑地在御花園賞菊,聽著內侍低聲匯報著各地傳來的捷報。
“杜梓辦事,還算得力。”
他隨手掐下一朵開得正艷的金菊,放在鼻尖輕嗅,嘴角帶著一絲殘酷的愉悅。
“那些泥腿子,給點顏色就老實了,什么紡車水車,不過是些讓他們生出非分之想的禍根,毀了干凈。”
“陛下圣明。”
內侍諂媚地躬身。
“據報,多地小作坊已紛紛關閉,借了富民貸的百姓,大多已惶恐不安,主動將機具上繳,表示愿回原處做工,通寶閣的商隊,在邊境已被我方軍士攔截數批,查獲的違禁鐵器圖紙,已按陛下旨意,當眾焚毀。”
“嗯。”
華云鴻滿意地點點頭,將手中的菊花碾碎。
金黃色的汁液沾染在他保養得宜的手指上。
“秦明小兒,想用這點微末伎倆撼動朕的江山?癡人說夢。告訴杜梓,再加把勁。那些冥頑不靈的,該抓的抓,該打的打,要讓所有人都明白,在神木國,只有朕的規矩,才是規矩!只有朕賜予他們的活路,才是活路!”
他抬眼望向北方,那是秦明帝國的方向,眼神輕蔑而冰冷。
“想玩火?朕倒要看看,你那些撒出去的銀錢,燒不燒得穿朕這銅墻鐵壁!”
臨江縣,城西染坊。
濃烈的靛藍染料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這里原本是“永豐織坊”的附屬染坊,規模不大。
但幾天前,幾個手藝精湛的染工在通寶閣富民貸的支持下。
偷偷合伙盤下了旁邊一個廢棄的小院,購置了新式染缸和提純工具。
準備自立門戶,染出更鮮亮、更不易褪色的布匹。
這是他們擺脫工頭盤剝、多掙幾個辛苦錢的希望。
夜色深沉。
幾個黑影悄無聲息地翻過矮墻,溜進了小院。
為首的黑影打了個手勢,另外幾人立刻分散,有的掏出火折子,有的則提著木桶,里面是粘稠刺鼻的火油。
“動作麻利點!杜爺說了,這種帶頭鬧事的,必須殺雞儆猴!”
為首的黑影壓低聲音,語氣兇狠。
就在這時,角落里一個堆放布匹的陰影里,猛地站起一個人!
是染坊的老賬房,他白天察覺有人窺探,不放心,晚上偷偷溜回來守著。
“你們干什么?!”
老賬房厲聲喝道,同時抓起手邊一根攪染料的長木棍。
黑影們一驚,隨即兇相畢露。
“老東西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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