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廚房里的人不是王嬸,而是穿著白襯衫系著深棕色圍裙的陸慎言。
他雙手叉腰,正對著那個冒著濃煙的煲湯砂鍋皺眉。
似乎不能理解,為什么會冒出這么多煙。
陳瑤壓下吃驚的心,趕緊第一時間關火,然后戴上廚房的隔熱手套掀開鍋蓋,往已經黑得發焦的鍋底加水。
做完這一切后,她才回頭看向陸慎言,一臉不解地問:“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來么?”陸慎言抬起一只手摸了摸鼻梁,有些尷尬的語氣道:“在做飯。”
陳瑤:“………”
陸慎言很不解,翻動手機,說:“我都照著這個步驟做的,到底是哪一步出錯了?”
陳瑤無語了半晌,道:“王嬸呢?”
“王嬸今天休息。”陸慎言道。
“那我們為什么要在這吃,出去吃不行嗎?”
“今天不太想出去。”陸慎言說得理直氣壯。
不想出去就在別墅里,準備炸掉廚房?
陳瑤簡直不敢恭維他。
看慣了他在工作的時間運籌帷幄的樣子,突然看到陸慎言戴著明顯尺寸小了一大圈的圍裙,雙手叉腰露出手足無措的表情。
陳瑤竟然想到了三個字,反差萌。
雖然這個“萌”字,跟這個三十多歲的大叔不搭邊。
但確實是現在最貼切的形容了。
讓人對他生氣,都生氣不起來。
“你出去吧,我來。”陳瑤抹起袖子,重新取了一件圍裙套上,然后準備伸手去系后面的帶子時,一雙大手搶先一步給她系上。
陳瑤也沒有矯情,說:“謝謝,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我給你打下手吧。”陸慎言不愿意出去。
“還是出去吧,這里不適合你。”陳瑤說。
菜都是陸慎言讓人洗凈備好的,只是放鍋里燉一燉,抄一抄,都非常簡單。
陸慎言退到了廚房外的操作臺邊,拿起桌上醒著的紅酒淺嘗了一口,然后看著陳瑤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以前陳瑤在這里時候,也很喜歡在廚房和王嬸一起忙活。
那時候陸慎言下班回家,剛進門就能聽到陳瑤和王嬸的歡聲笑語。
那時候,所有工作上的壓力,好像一下子就被清空了。
如今陳瑤重新在廚房忙碌起來,陸慎言只覺得三年的失聯,像夢一樣。
很快,陳瑤就把四菜一湯做好了。
陸慎言沒讓她動手,把陳瑤直接拉到餐桌邊按著坐下。
然后自己進廚房把菜都端出來,碗筷都擺好。
看著男人進進出出的這一幕,陳瑤有些恍惚,這一刻,兩人像極了平常的夫妻,有愛,有煙火氣的感覺。
等吃飯時,陸慎言給陳瑤盛湯,她才看到他的手背,紅了一大片。
看著還挺怵人的。
她握著筷子的手一頓,問:“你這手怎么了?”
陸慎言看了眼,不在意道:“燙的,沒事。”
陳瑤喝著陸慎言盛好的湯,心里五味雜陳。
她看到陸慎言的配料表了,這湯是養胃的,她以前學生時候就胃不好,陸慎言一直知道,都會讓王嬸給她燉一些養胃的湯。
其中,她最愛的就是王嬸做的黨參鳙魚湯,營養又鮮美。
所以……陸慎言今天是想做這道湯給她喝。
陳瑤立馬就覺得口中的魚湯不那么美味了,反而有點澀澀的。
她能應對威脅她的陸慎言,卻不能應對這樣奇怪的他。
因為她一直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吃完飯,陸慎言照常讓石頭送陳瑤回去。
陳瑤卻腳步頓了下,說:“等一下。”
她對驪湖別墅的一切都很熟悉,直接從大廳的儲物柜子里拿出醫藥箱,找出了燙傷膏遞給陸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