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此番回京,沒著急去拜訪各路親友,也沒進宮去給太上皇請安。
陸沅也閉門不出,一副在家閑云野鶴的樣子。
都督府關上大門,沒走漏二人回京的風聲。
二人難得在府上過了一段時間的清凈日子。
李嬤嬤很是欣慰。
她太了解孟芊芊的性子了,十日里有十一日是閑不住的,不是上這家坐坐,便是到那家轉轉。
非是她喜好熱鬧,而是她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這回能心無旁騖地在府上靜養一陣子,實屬難得。
忙里偷閑的日子,郁禮回了都督府一趟。
他在國子監念書,每月旬假都會回都督府。
起先是陪老太君,后面老太君被接去了公主府,他也會去公主府探望。
他以為這一回也是與平日里沒什么兩樣,不曾想不僅見到了老太君,也見到了闊別多日的表妹與表妹夫。
郁禮高興壞了。
這是他回都督府最開心的一次了。
然后很快,他發現了另一張熟悉的面孔:“孟朗?”
孟朗啃著脆甜多汁的桃子,面無表情地說道:“擱園子里站半天了,合著才瞅見呢。”
郁禮難為情地撓了撓頭:“我……我只顧著和表妹說話了。”
孟朗轉頭便對陸沅道:“你不吃醋啊?”
陸沅:“辰龍,他欠收拾。”
孟朗汗毛一炸,抱頭鼠竄:“開個玩笑而已,至于叫那家伙來揍我嗎?”
一個兇神惡煞的小丫頭不夠,又來個嚴師辰龍,他凄慘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他算是明白了,他就不該來京城的!
這哪里是京城,是他的火坑啊!
寶豬豬到了上房揭瓦的年紀,每日都要爬樹、摘果子。
她摘別的果子倒也罷了,她居然要摘棗子。
李嬤嬤牽著她肉乎乎的小手:“棗樹上全是刺兒,爬不得。”
“要爬。”
寶豬豬說道。
李嬤嬤:“疼。”
寶豬豬搖頭:“不怕。”
她偷穿了娘親的天蠶絲軟甲。
李嬤嬤哪兒能不知她做了甚?
那勞什子刀槍不入的小褙子,是小姐故意留在床上的。
小家伙自以為拿得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小姐全程都在窗戶外看著。
“還有手套。”
寶豬豬從兜兜里翻出一雙銀絲手套,“嬤嬤,戴。”
李嬤嬤懷著無比復雜的心情給她戴上。
小褙子倒也罷了,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只當是大些的衣裳了。
可銀絲手套,她壓根兒戴不了啊。
“好了,咱們去摘別的果子,棗子還沒熟呢。”
李嬤嬤想勸走寶豬豬。
“就要這個。”
寶豬豬堅持。
李嬤嬤叫來萬嬤嬤,給萬嬤嬤使了個眼色:“昭昭小姐要爬棗樹,棗樹上那多刺兒,是能爬的嗎?”
萬嬤嬤皺眉望著長滿小刺的棗樹,半晌后,靈光一動:“我懂了!包在我身上!”
李嬤嬤欣慰點頭。
然后,萬嬤嬤不見了。
回來時她手里多了一把鋒利的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