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老戰士為了示范,他自己笑了笑。
老戰士的名字叫達格摩,他的笑容雖丑,卻牽起席恩無數的回憶幼童時代,這笑容伴隨著他,每當他驅策小馬跨過生苔的矮墻,每當他擲出飛斧擊中豎立的靶標,每當他擋下達格摩的攻擊,每當他射中海鷗的翅膀,每當他操縱舵柄指引長船穿過糾結的暗礁,這笑容總是不離左右達格摩給他的笑,比父親、比艾德史塔克給的都多。
席恩暴躁地道“按照權利,我姐姐的任務本該給我。我要和你談談,達格摩叔叔。”
達格摩不是席恩的親叔叔,他只是父親的眾多手下之一,據說四五代前有一點葛雷喬伊的血統,這還是從某次私通中意外得來的雖然如此,席恩仍舊一直喊他叔叔。
達格摩面露苦色,勸道“史塔克家的少狼主是你的朋友,史塔克家把你留了十年,席恩。”
席恩凝視老戰士“達格摩叔叔,我不是史塔克,我是葛雷喬伊,我可是鐵群島之王的繼承人。如果不拿出漂亮的戰果,證明給鐵種們看看,又怎么能讓他們信服我這個王子呢”
達格摩繼續勸道“我們的任務只是搶掠磐石海岸啊你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打仗的機會。”
席恩狡黠地笑道“達到搶掠騷擾的目的就行,誰執行有什么區別你對這強盜的勾當也失去興趣了吧,達格摩叔叔”
達格摩似是心動,沉默了下,道“你打算做什么”
席恩的嘴角揚起,道“如果說我姐姐能拿下一座城堡,那么我也能。”
達格摩舉起角杯,灌了一口酒,道“席恩,阿莎的人手可是我們的四五倍。”
席恩昂起了下巴,道“阿莎終究只是個女人,而我有四倍于她的機智和五倍于她的勇氣。”
阿莎可不是普通的女人達格摩心里這樣想,但沒有說出口,老戰士始終覺得鐵種要的是男王,而不是女王。
他猶豫了下,開口道“你父親那邊”
沒等達格摩說完,席恩打斷道“當我把一整個王國拱手獻上時,我父親會感謝我的”
他神情驕傲地又道“我所計劃的行動將讓吟游詩人們傳唱千年”
達格摩渾濁的雙目逐漸發亮,他的頭發或許已白,牙齒或許松動,但對榮耀的欲念卻絲毫未減。
達格摩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便扔掉了角杯,道“我在你的計劃中將扮演什么角色”
“要讓敵人心中充滿恐懼,惟有你的名諱方能辦到”
席恩的上身前傾,繼續道“我要你吸引走臨冬城的守軍,達格摩”
三天后的臨冬城。
“魯溫學士,我昨晚又夢見了那只烏鴉,就是生了三只眼睛的那只。它飛進我的臥房,要我跟它一起走。”
魯溫學士往壁爐里扔進了一個木塊兒,道“小布蘭,記住我的話,拒絕它。”
布蘭史塔克從母親那里繼承了徒利家的外貌,他有著栗色的頭發和藍色的眼眸。他自從瞭望塔上摔下來之后第149章,雖然活了下來,卻失去了行走能力,從此需要仆人的背負才能完成日常的活動。
聽到魯溫學士的勸誡,九歲的布蘭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魯溫學士嘆氣道“布蘭你應該知道,夢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布蘭的聲音里帶著些許倔強“我聽聞森林之子懂得關于夢的知識。”
魯溫學士微微搖頭,回道“小布蘭,森林之子本身就只存在于夢中,他們早已消失了。”
“這是什么”瑞肯的稚嫩聲音忽然傳來。
魯溫學士的書房內,書籍在桌椅上堆得快要高出了他的身高,墻邊的架子上陳列著一排排瓶瓶罐罐,家具上則滿是燒剩的蠟燭和干涸的蠟滴,墻上掛著星象圖,草席上攤著散亂的地圖,紙張、羽毛筆和墨水瓶隨處可見。
瑞肯史塔克今年四歲,他是艾德公爵最小的兒子,他此時正滿臉好奇地盯著好不容易翻出來的黑色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