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廳的一處小廳。
詹姆蘭尼斯特大步走了進來,他來到泰溫公爵面前,痛苦地道:“父親,您真要處死自己的兒子嗎?”
“詹姆。”
泰溫公爵從手中的審判記錄中抬眼看了眼長子,道:“提利昂還沒死,審判尚未結束。”
放下厚厚的羊皮紙,他又道:“我允許了你推遲出兵時間而旁聽審判的請求,所以你應該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詹姆爵士握了握拳,道:“提利昂說的沒有錯,這就是一場鬧劇,是瑟曦在后面操縱一切的鬧劇。”
他的拳頭攥緊:“父親,您知道的,那些令人發笑的東西絕對瞞不過您的眼睛。”
泰溫公爵靠在椅背,盯了會兒詹姆,道:“我對你的猜測一無所知,我只考慮那些證人的證詞,是否能定下提利昂的罪名。”
頓了頓,詹姆忽然大聲道:“您向來厭惡提利昂,所以由著瑟曦找來那些所謂的證人!”
泰溫公爵也提高了聲音:“所有人都認為,提利昂殺了多恩親王!”
面對父親的怒火,詹姆沒有退讓:“我還殺過國王!”
泰溫公爵的胸膛緩緩起伏了下,凝視了會兒,道:“所有人都在等我主持公正。”
詹姆仿佛覺得很好笑:“公正?只要提利昂稍微申辯一下,馬上就有人跳出來喊打喊殺,這算什么公正?”
“詹姆。”
泰溫公爵端起酒杯,冷淡地道:“我是在履行身為御前首相的職責。”
淺嘗一口杯中酒,他又道:“倘若提利昂無法證明自己無罪,我必須要依照王國律法懲處,你身為御林鐵衛的隊長,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沉默了好一會兒,詹姆低聲道:“提利昂會被處死,對嗎?”
泰溫公爵放下酒杯,微微搖頭,道:“是依罪懲處,詹姆。”
詹姆緩緩呼了口氣,看著神情嚴肅的老獅子,道:“父親,您曾教導我,家族就是傳承,是永遠延續。倘若提利昂死了,蘭尼斯特家族怎么辦?”
停頓了下,他指了指自己,繼續道:“我是御林鐵衛,發誓不娶妻和不生子。倘若提利昂死了,您的姓氏怎么辦?以后的戰場,誰來打起雄獅旗?您的侄子?藍賽爾蘭尼斯特?”
詹姆攤開了雙手:“還是那些我連名字都記不清的蘭尼斯特分支?”
泰溫公爵緊緊盯著出言威脅自己的長子,冷冷地道:“若我寬恕了提利昂,七國的戰亂會無休無止,而蘭尼斯特最終會淪為渾身是傷的弱獅,到了那個時候………家族怎么辦?”
詹姆攥緊著拳頭,他緩了緩,盯著父親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蘭尼斯特會由我延續下去。”
呼了口氣,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我會脫下白袍,只要您讓提利昂活著,我就老老實實地當好您的繼承人,我會………”
詹姆的話還沒說完,泰溫公爵平靜的聲音響起:“成交。”
這讓詹姆爵士直接愣在了那里。
“等取證結束,宣判有罪后………”
泰溫公爵舉杯示意:“提利昂將會有機會為自己懺悔,他請求寬恕,我便準許他披上黑衣。”
詹姆還在怔怔地看著父親,他接著道:“三天后,他將被送往絕境長城,成為守夜人,在那里度過余生。”
“而你。”
老獅子指了指詹姆:“脫下白袍后,即刻前往金牙城。”
頓了頓,詹姆稍稍回神:“金牙城?”
泰溫公爵微微點頭:“小奔狼我會處置,伱則去那里率領達馮訓練的兩萬新軍,準備攻取奔流城,奪回凱巖城繼承人的榮譽。”
詹姆不禁自嘲地一笑,原來………父親正等他過來,或者說是從提利昂出事那天起,他的父親已經開始在等自己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