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狹長雙眼閃過異色,瞥向賈詡,道“文和怎么看”
賈詡不知道什么時候放下了筆,面露思索,道“蹊蹺頗多。”
曹操等著了一陣,見賈詡只有四個字,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擺了擺手,朗聲道“閻中書是自己人,無需避諱。”
“好像尚書臺在謀算著什么。”幾乎不等閻柔反應,賈詡就飛快的道。
曹操點頭,神情不動,道“我也覺得奇怪,朝廷這是上下一致,要保丞相了有陛下的意思嗎”
劉虞死后,閻柔就是無根之萍,三番四次的想要返回幽州,至少自在。
幾次陰晦的想要投靠曹操,曹操都沒有什么回應,不曾想,曹操今天居然說出了自己人,無需避諱。
閻柔心里激動,滿臉喜色,迅速又變為正色,道“回司馬,并非是團結一致,彈劾丞相的也有不少,據下官所知,從掌宮令那送到尚書臺的就有十多道彈劾奏本。陛下,也暫無明確旨意。”
賈詡好像想到了什么,抬頭看向他,道“那里面,沒有廷尉府,刑曹,兵曹等的人吧”
閻柔一怔,仔細回憶一陣,道“確實沒有廷尉府,其他的,下官并未留意。”
曹操笑了一聲,道“咱們不用管,大司馬府不涉朝政,這是陛下定的鐵律。本官走后,閻中書,你留大司馬府,有什么消息,預先通知于我。”
閻柔心中大喜過望,抬起手道“下官領命”
對于收下閻柔,曹操并不是很在意,等他走了,轉頭向賈詡,道“文和,看出了什么”
賈詡沒有什么表情,道“陛下不是下令張遼,劉備向吳郡移兵之前下官疑惑,現在看來,多半事出有因,或許并非針對那新烏程侯孫策,而是袁紹。”
曹操神情微動,瞬間恍然的道“袁紹的手段”
“八九不離十,”
賈詡道“陛下向來不會無的放矢,這么做,顯然是在謀算著什么,或許不止是一石二鳥。”
曹操再次看向門外,狹長雙眼瞇起,自語般的道“朝廷,不臣逆賊,孫策,袁紹,這鳥,確實不少。”
賈詡目露認真,道“將軍,得盡早離京才是。”
這洛陽城風起云涌,沒完沒了。曹操本就是朝野敵對的人,一旦風波稍定,必然又是眾矢之的
曹操看似廣結善緣,與所有人都能笑談幾句,可內里的人都清楚,曹操貌狠戾、性孤僻,真正的朋友極少,更別提朝廷上的政治盟友了。
曹操會意的點頭,道“就這幾日了。”
賈詡沒有多說,荀彧的這場劫難,與他們來說并無多大關系,可也要謹慎小心,以免被有心人算計,順手拉下水,百口莫辯。
吳景出了宮,被侍從抬上了馬車。
家仆見他半個身子都是血,心驚肉跳,道“主人,這,這,是陛下,陛下嗎”
吳景滿頭冷汗,臉色發白,咬著牙忍著,搖頭道“不是陛下,一場誤會,與任何人都無關。”
家仆已經認定是宮里那位陛下干的了,神情更加惶恐不安,道“那,主人,要,要準備逃走嗎”
吳景感覺小腿那處被禁衛踢的地方好似斷了,鉆心的疼,卻冷哼一聲,呵斥道“胡說八道,再敢妄言,割了你的舌頭”
家仆頓時不敢說話了,上了馬車,拉著繩索,道“主人,是回府嗎”
“不,回工曹,”
吳景立即反駁,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道“將醫師叫到工曹,再打聽一下,兵曹的皇甫尚書是否在兵曹。”
家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緊張不安的應著,駕著馬車,又穩又快的向著工曹走去。
工曹就在皇宮外不遠處的御街上,幾乎是轉眼間就到了,家仆以及侍從小心翼翼扶著吳景下來,又架著他送到工曹。
一路上的人見著,已是議論紛紛。
“吳尚書這是怎么了怎么下半身全是血”
“伱看,屁股那里最多褲子卻又完好無損”
“這這這,吳尚書怎么還出來了不是應該回府換衣服嗎”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吳尚書,這這真是怪哉”
吳景聽得清清楚楚,哪里還管的了這些,滿頭冷汗的被架著進了大門。
來到值房,醫師已經在等著了。
“不需要管其他地方,”
吳景坐那,伸著腿,氣息急促的道“就是小腿傷了,你看看,是不是斷了,抓緊處理,本官還有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