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倒是不在意,只是沒有茶,有些口干,道“兄臺貴姓”
那漢子也顧不得疼痛,艱難爬過來,道“有有,我們明天就去借,一定交上,求你放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說著,他悄步走進院子,立在門口不遠處的陰影里,靜靜望著屋內發生的一切。
男人嚇了一跳,差點門棍脫手,摔倒在地。
王賾見他沒有發現,遲疑再三,沒有敢再偷,擔心被發現,一邊觀察著劉辯,一邊小口快食。
可這只是一戶人家,大漢朝千萬戶,該怎么解決
男子目光兇狠的看向門外,恨聲道“這里活不下去了。我一直聽說司隸在修河,是給錢給飯的,我們先去那邊看看,再不行,就去冀州,投靠陳大哥,他在荀氏做護院,說不得能有一個容身之所,其他的,再看吧。”
“打擾了。”
婦人聽著,回頭看了眼已經被砸爛,家徒四壁的房子,只能默默垂淚,雖然舍不得,但再待下去,他們這家子都得被逼死
劉辯思索了一陣,再次道“如果說,官府明正嚴法,不再收取這些,并且給你們分下田畝,可能留下,我是說活下去”
王賾頓時更加尷尬了,而后長嘆一聲,道“兄臺是看到了。”
底層的黑暗,真的是永遠只有你們想不到,沒有不發生的。
王賾咬了一小口,不動聲色的將手連帶著餅放到雙腿間,直視著劉辯,道“公子說笑了,怎會不收不收這些,當官拿什么過活分地給我們更是妄想,只會收的更多,把我們往死里逼。”
男人還沒走出門,門外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劉辯等人藏在陰影里,這些卒役目不斜視,根本沒有發現。
小女孩只有三四歲模樣,被嚇的大哭不止。
劉辯看著他的背影,心里疑惑,這典韋有些莫名的興奮
幾個人卒役似乎還不泄氣,又大罵幾句,順手將桌凳踢飛,門也給拆,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孩子臉上殘留著害怕,大眼睛眨動,皆是疑惑與無辜。
劉辯神色沉思。
典韋還是有些忍不住,蠢蠢欲動。
盧毓同樣強壓怒氣,低聲道“陛下,這些卒役未免太過了。這哪里是征稅,明顯的強取豪奪”
劉辯點頭,拿出了極其好用的借口,道“一直閉門讀書,今年才出來游學。”
男人艱難站好,看著劉辯,再看向劉辯身后走出來的典韋與盧毓,仔細打量,確定不是什么兇惡之人,這才放下心,抬起手道“小兄弟是要問路嗎此處向南二十里,便是呂縣了。”
劉辯倒是不意外,抱著茶杯,道“那王兄這一家子是如何過活的”
男人聽到這句話,更加苦笑,道“那還有什么貴,姓王,王賾。”
劉辯稍稍沉吟,悄步上前,來到門房外,無聲的看向屋內。
劉辯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肉,道“王兄盡管請,無需客套。”
劉辯眉頭一挑,繼而若有所思。
王賾說完這些,再次盯著桌上的飯菜,悄悄將手里的半張餅藏到了桌下的雙腿間,再次拿起一張。
盧毓跟著走進來,見這個環境,又看著這對夫妻面面相覷,連忙解釋道“兄臺莫要誤會,我家公子只是有些累了。一應吃食,我們皆有攜帶,休息半個時辰后就走,絕不多打擾。”
這種底層的渾濁,并不在整肅吏治范圍內,這更像是一種氣氛,彌漫在整個大漢,無處不在,深入骨髓。
劉辯抬起手,阻止了典韋,道“再看看。”
王賾本還想細細感受,聞言有些不舍的吞咽,手里握著小半張餅,苦澀道“哪還有什么地,早就沒了。”
劉辯點點頭,道“王兄是要遠行”
王賾低著頭,沒有再動筷子,男子的尊嚴,多少令他感受了一些不舒服。
但他沒有阻止,一言不發。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