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瑁沒有任何慍惱之色,道“南方有士燮,袁紹,劉表,帶甲二十萬,西方劉璋,割據一州,出漢中十萬。北有鮮卑,烏桓,匈奴,騎兵五萬。而今朝廷國庫空虛,連兵馬糧草都不能供養,只須一把火,立時天下大亂,群雄并起,給卯金刀,束之高閣”
橋瑁知道這一點說服不了笮融,繼續說道“那曹操掌天下兵馬,而今屠戮三城,定為劉辯所棄曹操一死,何人掌兵且豫州,乃大亂之地,此番暴雨之后,定有良機”
這句話,令笮融神情微動,卻還是冷聲道“我為一郡太守,食君之祿,豈有反叛之理。橋兄,念在過往交情,我不拿你向朝廷邀功已是極限,切莫多言,請吧”
笮融嚴詞拒絕,可在橋瑁眼里,分明已經是答應了。
他起身后,抬手見禮,朗笑道“笮兄,告辭”
笮融冷哼一聲,看都沒看,反而穿起僧衣,解開頭發。
這時,彭城郡尉劉皓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低聲道“府君,這橋瑁之言,恐多有不實,只是為了鼓動府君叛逆,向洛陽泄憤。”
笮融起身,站在佛堂門口,滿臉悲憫之色,語氣卻冷漠如冰,道“管他圖謀什么,我們不動,坐觀風云變幻就是。”
劉皓面露喜色,道“府君高明,下官告退。”
“慢著。”背對著他的笮融出聲道“那橋瑁剛才說,南郡大雨,荊州劉表派人來求援”
劉皓愣了下,道“是。不止是荊州,徐州,兗州,豫州都有派人來,索要錢糧,都已經被下官打發走了。”
笮融沉默一陣,靜靜看著佛像,道“給豫州那邊送三千青壯,一萬石糧食。”
劉皓一臉疑惑,道“府君,豫州與我們毫無干涉,那劉繇與府君還有些齷齪,為何要幫他”
“去辦吧。”笮融沒有解釋,雙手合十,虔誠的邁入佛堂。
劉皓頓時不敢再問,躬身后退離開。
但沒多久,他又小跑回來,看著跪坐在佛像前,專心禮佛的笮融,欲言又止,滿臉焦急。
笮融低著頭,喃喃自語,不知道過了多久,出聲道“什么事”
劉皓連忙舉著一封信,道“是張遼,張遼發信來,要抽調彭城所有城防兵,還要求府君將過去一年的漕運所得,悉數運送去下邳,以用來治水。”
笮融雙眼冷漠一閃,旋即向佛像躬身,念了聲阿彌陀佛,而后默默一陣,道“只給一半。”
劉皓道“所有都給一半嗎”
笮融道“對,另外,多拖延幾日,去信給那張遼,言說彭城的困境。”
“遵命。”劉皓心里一松,應下就走。
“加稅吧。”
劉皓還沒走幾步,又傳來笮融的聲音。
劉皓頓時知道,這是要找補回來,當即道“下官明白。”
笮融沒有再說話,專心禮佛。
這會兒,橋瑁已經上馬,準備離開呂縣。
他回頭看了眼,仿佛冒著浩大佛光的圣佛寺,心中既怒又不屑,自語道“到了那時,還由得了你,蠢貨”